含嫣雙眼赤紅,看着柳嬌娘的目光,瞬間來了力量。
“是!
”
含嫣走過去狠狠扇了香兒幾個巴掌,很是解氣。
柳墨娘氣紅了眼,張牙舞爪的叫喊:“柳嬌娘我要殺了你!
!
”
“将二姑娘t帶下去!
”孟氏哪敢讓柳墨娘傷柳嬌娘。
等人拖走後,孟氏面色陰寒的看着柳嬌娘:“人還沒有出去,倒是擺起譜來,我倒要看看你在甯王府還能不能這麼嚣張!
”
“母親。
”
柳嬌娘突然出聲:“我和墨娘都是您的女兒,為何您如此偏心?
”
孟氏冷冷一笑:“若不偏心,墨兒豈不是被你欺負死?
”
“從小到大,我一直按照母親所言努力做好柳府的大姑娘,孝敬父母,疼愛弟妹,就算墨娘打罵趕走我身邊的人,我也從未與她紅過臉。
”
“母親總說長姐為大,我想問問母親,為何母親可以默許墨娘對我言辭侮辱,對我不敬,我卻不可以還手,隻能任憑欺辱?
還是說我其實并非母親的女兒,所以無論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
孟氏心中大驚,飛快看了柳嬌娘一眼,在觸到柳嬌娘那雙深黑的眼睛,心底一虛。
“你胡說什麼渾話?
”孟氏高聲喝道:“母親都是為了你好!
”
孟氏帶着人急急走了。
柳嬌娘垂眸,微斂的眸中浮現一絲悲涼和嘲諷。
她果然不是柳乾和孟氏的女兒,那她是誰的女兒?
她的父母是誰?
“大姑娘。
”含嫣目露愧疚,低低出聲:“是奴婢沒用,沒能攔住夫人和二姑娘。
”
柳嬌娘看着含嫣紅腫的面頰,輕聲道:“不怪你,她們要闖就闖,左右我們日後不必再怕了。
”
含嫣不明白柳嬌娘這句話。
“我給你上藥。
”
柳嬌娘拿出藥箱為含嫣上藥,而後囑咐含嫣好生休養。
這一晚上身累心累,柳嬌娘又是大病初愈,睡前她又喝了一碗藥,這才沉沉睡去。
之後幾日柳府很平靜,柳嬌娘也如以往一樣在屋中養病。
好在她身體底子不錯,從殇王府回來後沒有再發發熱,養了幾日,面色漸漸紅潤。
現在秋月院日夜都有孟氏安排的婢女把守,時刻盯着,就是怕柳嬌娘又溜出府。
含嫣臉上的傷是好了,可日日歎氣,為柳嬌娘的日後擔憂。
這日,一身錦緞長袍的柳乾一臉震怒的直奔秋月院。
路上婢女小厮還從未見過柳老爺這般氣怒的模樣,皆都吓的退避三舍,生怕被波及到。
秋月園内卻是一派祥和,縱使屋外有人把守,但柳嬌娘卻很怡然。
她坐于煮茶的小爐旁,矮幾上放着各種煮茶的茶具,柳嬌娘一身煙柳色長裙,神情平靜的煮茶。
‘砰!
’
柳乾一腳踹開開,看到窗戶邊的柳嬌娘還在悠閑的煮茶,怒火瞬間高漲!
“柳嬌娘!
!
”
含嫣被柳乾吓的一抖,柳嬌娘手中動作不停,堪堪煮第二遍茶。
煮茶爐咕嘟咕嘟冒着熱氣,白煙袅袅,柳嬌娘微微擡頭,透過白霧望向一臉盛怒的柳乾。
“父親,女兒為您倒杯茶。
”
“喝什麼茶!
”
柳乾大步走過去,直接一腳踹翻了隔着茶具的矮幾。
柳嬌娘則起身拉着含嫣往後退了幾步,免得柳乾傷到她們。
“你還有閑心在這裡煮茶?
”
柳乾逼上前,死死瞪着柳嬌娘平靜的面容:“你究竟做了什麼惹得甯王大怒,連累我被甯王喝罵!
”
柳嬌娘輕彎了一下唇,眸光平靜:“父親不是知道了嗎?
”
“你究竟做了什麼?
!
甯王怎會突然退婚!
?
”柳乾面色發青。
他是好不容易才攀上甯王這顆大樹啊,柳家一族商賈出身,也就到了他柳乾這輩才攀上宮中的貴人成為皇商。
但皇商隻是名頭聽着好聽,柳乾的野心卻遠不止于此。
柳乾汲汲營營,好不容易靠着秦大公公和甯王搭上話,又給甯王送了不少金銀,這才摸清了甯王喜好。
知道甯王愛美人,柳乾就故意在靖恩侯府那日安排甯王和柳嬌娘相遇。
事實也正如他所想的一樣,甯王一眼看中柳嬌娘,甚至答應要讓柳嬌娘做甯王妾侍,這對于柳氏一族來說那就是飛躍!
邺京權貴遍地,有錢還得有權,柳乾的目标便是為了脫離商戶,從而一躍登天,而這契機就是攀附甯王!
眼看着登天的權勢就要到腳下了,可就在今日,甯王突然将他叫去了甯王府狠狠羞辱一頓,罵他陽奉陰違,口蜜腹劍,不僅當衆掌掴他,還放話要讓柳氏一族在邺京消失!
柳乾長這麼大,好歹是邺京出了名的皇商,被當衆掌掴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但柳乾卻不敢有一絲怨言,甚至他四處走動,給宮中那位送了不少錢,才打聽到一些消息。
說他們招惹了殇王府,殇王竟當衆發話讓甯王離他的人遠一些,不然,就要拆了甯王府。
殇王何許人也?
那是大邺權勢滔天的親王,是當今聖上的寵臣,甯王權勢再大也不敢在殇王面前造次,這才惹惱了甯王。
柳乾聽到這個消息是懵逼的,他要是有那個本事攀附殇王,哪會給甯王送那麼多金銀?
可秦大都這麼說,那必然是中間出了問題,這一下柳乾才想到柳嬌娘!
“說!
你是不是去勾搭了殇王!
”柳乾一把抓着柳嬌娘的手腕,将人提到身前斥問。
柳嬌娘不閃不避:“父親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
“下賤!
”
柳乾擡手狠狠打去,含嫣見狀急忙撲到柳嬌娘身前,硬生生接了這一巴掌!
柳嬌娘目光一厲,她抱着含嫣,猛地擡頭直視柳乾:“父親既已知道殇王護我,就不怕今日之事傳到殇王府?
”
“……”
柳乾的手僵在半空中,一雙細長的眼睛此刻睜的老大,怨毒的眼神恨不得殺了柳嬌娘!
“逆女!
逆女!
!
”
“下賤的逆女!
我柳府的名聲都要被你這逆女給毀了!
!
”柳乾打不得,隻能怒罵。
“柳氏一族雖是商戶,可在外也是清流世家,我每日辛苦經營生意,是為了讓柳府更上一層樓樓,不是讓你這下賤的賤人給敗壞的!
!
”
知曉柳嬌娘攀上殇王,柳乾心中隻有驚怒,憤恨,沒有半絲喜悅!
縱使殇王權勢滔天,可在世人眼中是煞星,是閻王,是神鬼皆懼的地獄修羅!
殇王仇敵無數,柳府若是跟這種人沾上關系,豈不是就得罪了甯王和太子殿下?
柳乾攀附甯王最終目的是太子,眼看着太子殿下就要選妃,柳乾早有打算疏通關系,将柳墨娘送到太子身邊,哪怕是個妾侍對柳府也又助力。
現在好了,因為柳嬌娘和殇王扯上關系,甯王大怒,連帶着柳府也岌岌可危!
“你現在就去甯王府磕頭認錯!
”柳乾一臉森寒:“若甯王不原諒,你就永遠不要回來!
”
柳嬌娘冷冷道:“父親是讓我自薦枕席?
”
“對!
你這麼下賤,就給我好好哄好甯王!
”柳乾也不裝慈父了。
“若我不去呢?
”
“那我就打死你!
”柳乾滿臉殺意,顯然是不是說笑。
就在這時,管家柳伯匆忙跑來:“老爺,殇王府來人了!
”
柳嬌娘和柳乾皆是一驚。
柳嬌娘在府門外見到了肖墨。
“柳姑娘,這是王爺讓我送來的王府令牌,有了這個,便無人敢傷你。
”肖墨将一個刻着‘殇’字非金非鐵的令牌遞來。
柳乾看到令牌眼睛瞪的老大,渾身哆嗦。
柳嬌娘猶豫着接過,心中感動:“多謝王爺,隻是這令牌太過貴重……”
肖墨擺手,笑着說:“大姑娘不必緊張,既然大姑娘說我們王爺于你是佛陀,那佛總是要護着你些的,不然這稱呼豈不是白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