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繁星臉色一紅,輕咳兩聲:“胡說什麼......”
“砰”的一聲,病房門被一股大力拍開。
随即響起的則是陳盼火急火燎的聲音:“好消息好消息!
那家夥終于判了!
封總——”
她的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表情亦是變得精彩起來,磕磕絆絆道:“哎呀,你們......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
時繁星最先反應過來,她一把推開近在咫尺的封雲霆,面色微紅的端坐在椅子上問到:“什麼事這麼高興?
”
封雲霆被陳盼打擾了好事,臉色别提有多臭了,卻也不好發作,隻用寫滿了“别礙事”的目光凝視着她。
“是管赢的事。
”陳盼硬着頭皮往下講,“那個......他的案子判下來了,因為以前的事已經沒有證據了,所以隻有這次的綁架罪和故意傷害罪數罪并罰,總計有期徒刑十年,足夠他反省了。
”
話音落下,病房裡登時安靜得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時繁星再度聽到這個名字,隻覺得恍若隔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封雲霆亦是一怔,反問道:“現在人呢?
”
“今天估計就得從看守所搬去監獄了。
”陳盼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封總,需要請律師麼?
他這個案子再上訴的話,确實能多判幾年。
”
“不用。
”封雲霆緩緩搖頭,他與時繁星目光相接,确認了對方的意思後答道,“幫我申請探視,我想去看看他。
”
陳盼摸了摸鼻子,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
第二天上午,封雲霆便休整一番,時繁星推着他的輪椅,兩人一起往關押管赢的監獄去了,獄警早就得到了有人要來探監的消息,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一見面就表示:“封總,封太太,請跟我來。
”
探視區由一塊玻璃隔開,内外兩邊的人隻能通過話筒交流,彼此間沒有接觸到的可能。
時繁星和封雲霆剛坐下不久,戴着手铐的管赢便由兩名獄警帶出來了,他身穿囚服,頭發也剃成了闆寸,一見到他們兩個,就拿起話筒,冷笑着道:“你們是特意來看我的慘狀的麼?
現在看到了,滿意了?
”
封雲霆看着他跟自己仿佛是從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臉,拿起話筒答道:“我隻是來跟你做一個了斷的。
”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一起在母親腹中裡待過的,如今走到這一步,不外乎是造化弄人。
“了斷?
”管赢冷聲笑道,“你是赢家,當然覺得事情已經結束了,但是我不一樣,我被你們害成這樣,完全是因為上天不公,如果我的運氣能夠好一點,現在在監獄裡的人就該是你!
”
時繁星聽着這話,心中很是不忿,她從封雲霆手中接過話筒,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如果當初被孫振帶走,最終淪落底層的人是他,你就能走到他今天的位置?
”
管赢不假思索道:“難道不是?
”
“不會的。
”時繁星目光堅定的望着他,“你們根本是不一樣的人,就算是異地而處,封雲霆也會發奮圖強,而不是像你一樣走上歧途,甚至将錯誤全部歸咎于别人!
”
“你憑什麼這麼說?
”管赢被她戳中内心隐痛,執迷不悟道,“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認輸的,我會努力争取減刑,盡快出去再跟他再公平較量一番的,我的好弟弟,我們十年後再見。
”
封雲霆面無表情。
管赢看的生氣,于是輕笑着故意說道:“還有你啊,小繁星,我心裡還是有你的,十年後等我出來,我會來找你的。
”
時繁星驚到:“你......”
封雲霆柔聲安慰道:“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吧。
”
他面對着管赢的冷嘲熱諷,平靜道:“看到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其實還挺高興的,所以我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
管赢都做好跟他争執的準備了,聽到這話,挑眉道:“怎麼,為了在女人面前顯得你有風度?
”
“随你怎麼想,”封雲霆的語氣稱得上平和,“我承認你是封家的子孫,也承認你擁有繼承權,所以我會将封家的産業平分,并且幫你代管那一半,等到你刑滿釋放,便把它們還給你,等你來跟我公平競争。
”
他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隔着玻璃舉起了手機,好讓管赢能夠看清楚屏幕上文森發來的公證文件照片,就在昨天晚上,他已經請律師就相關産業做了公證,如今已是反悔不得了。
管赢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照片,脫口而出道:“你不是都已經把公司的産業分給三個孩子了麼,還來我面前做戲?
有意義麼?
”
封雲霆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不管有沒有異議,你現在還有什麼值得我圖謀的麼?
隻要我想,就可以請律師追溯你以前犯下的錯誤,到時候刑期就不是十年而已了。
”
“那你想幹什麼?
”管赢真得很不解。
封雲霆耐心的解釋道:“我是把産業分給了三個孩子沒錯,但我跟小星星商量過了,小陽是男孩子,我想讓他自己出去闖一闖,圓月和小辰志不在此,我也不想逼孩子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我已經說過了,因為你是封家的子孫,這些産業是你應得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在牢裡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到底讓你得到了什麼。
”
管赢仍是不信,眯着眼睛看着他們兩個。
封雲霆見此情景,也沒有要催促他給自己一個答複的意思,而是和時繁星一起靜靜的等待着。
許久之後,管赢再度開口,啞聲道:“你出去,我有話要單獨跟小繁星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