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可她還沒争辯出口,慕若顔便冷笑道,“這塊帕子,是榮王殿下贈予我的。
”
“榮王……”阮流筝咬了咬唇,紅着眼圈,把帕子收進了自己的懷裡。
這一晚,慕若顔把阮流筝趕到角落裡,讓她離自己遠些,她拿出自帶的酒精和防護的東西,清理一番便安枕睡下了。
第二日來查房便發現阮流筝高燒了,她燒的小臉通紅,連呼吸出的熱氣,都帶着一股灼熱的氣息,拂冬和斂秋是負責照顧這些千金貴女的,拂冬先試着為她配了慕晚吟的藥,幾個時辰之後不見好,反倒是咳的開始吐皿了。
阮流筝十分難受的流淚,“救救我,快請慕太醫來救救我呀,我不想像我哥哥一樣……”
拂冬安慰道,“阮小姐先安心,王妃還在外間忙碌,要傍晚消過毒之後,才會過來西院。
”
“那我怎麼辦?
你一個丫鬟,怎麼可能治得好我。
”阮流筝嗚嗚哭着,她滿眼的恐懼,讓拂冬一時也不敢下手了。
但她安置房内規矩森嚴,她不可以直接叫慕晚吟過來,告訴斂秋之後,斂秋先去請了一位朱神醫的得力女弟子過來,又派人去請示慕晚吟,行事有條不紊。
拂冬慌張的心,頓時安定了些。
她羨慕的看着斂秋,“斂秋姐姐,我還是不如你思慮周全。
”
今日去看阮流筝的時候,她就開始緊張了,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必然是不信任她這個小丫鬟的,她還怕被她為難了不敢反抗呢。
“你還小,有些慌張是正常的,但寂無姑姑教咱們的時候說過,身為王妃的侍婢,你如今又有醫學天賦的王妃親自傳授,必得成長得有自己的能力,能夠獨當一面。
”斂秋先給了她一番信心,又語重心長地教導,令拂冬眼神t堅定了不少。
她暗自握拳,想着以後她做女醫,一定要更自信一些。
就像顧小五說的那樣,“王妃身邊你是丫鬟,可在這裡,你也是能力極強的女醫啊,行醫救人是正大光明值得驕傲的事。
”
她得為自己驕傲。
“小丫頭别怕,在這院裡,你阿朝哥哥罩着你!
誰惹了你,告訴我,我去收拾她!
”顧朝惜暧昧帶有磁性的嗓音傳來,吓得拂冬一個激靈。
她擡眸便撞進了一雙溫柔多情的眼睛裡。
顧朝惜雙眼弧形魅惑,加之他天性看人便深情,很容易讓女子淪陷,招惹的風流債也是數不勝數。
拂冬此前就險些上當,還好王妃和斂秋一棒子打醒她,告訴她喜歡渣男沒結果的。
顧朝惜就是渣男的祖宗。
她如今挺清醒的,面對他反而不膽怯了,“謝顧公子,不過是我的醫術還不精,阮小姐的症狀,我确實有些拿不準。
”
這次不僅是她拿不準,就連朱神醫的女弟子,行了針,都沒能讓阮流筝好起來。
傍晚慕晚吟過來的時候,阮流筝已經燒的不省人事,面色慘白了。
慕晚吟拎着藥箱就準備去阮流筝那邊,言豫一路小跑過來,“皇嬸,阮知意情況也不好,你要不先去看看她?
”
言豫不是個有失公允的人,阮家姐妹都是病人,他斷不會因為小公爺而讓慕晚吟厚此薄彼,但他覺得,阮知意那雙深邃的眼裡,藏着一些事,也許會很重要。
慕晚吟讀懂了他的眼神,取出兩枚藥丸,讓拂冬先伺候阮流筝服下,她先去了阮知意獨住的柴房。
阮知意見到慕晚吟,松了一口氣,她剛要行禮,慕晚吟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脈象沒問題,根本未曾染病。
慕晚吟秀眉微蹙,“阮小姐并未染病,為何會出現在此?
還有你昨日面罩上的皿……”
阮知意如實說道,“我母族沒落,繼母強勢,來到此間并不意外,倒是我方才在門外聽到人說,我四妹突然病情加重,高燒咳皿。
”
“嗯?
”慕晚吟凝視着她的眼神認真了些。
“她進來之前,症狀并不重,至少在見到慕家小姐之前,她隻是輕微咳嗽,我……鬥膽請王妃小心,珍重己身。
”阮知意說完,便微微屈膝,對慕晚吟行了個完整的禮。
她端莊又高雅的氣質,并沒有因為母族落魄而褪去。
平心而論,慕晚吟覺得隻有阮知意才擔得起伯府嫡女這個身份。
不過她的提醒,也令她意外,“按照阮大小姐如今的處境,你能想到以豬皿染面罩,避開你妹妹和慕若顔的辦法,應該不會意外生事來提醒我,這樣會被你妹妹注意到,還會被段薇注意到吧?
”
她記得,段薇對小公爺,是癡心且狂熱的,阮知意這事,她定不會不知道。
阮知意眼眸深邃,猶如一潭望不到底的湖,永遠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她隻說,“王妃何其重要,安置房缺不得你,宸王身邊,更缺不得。
”
她也十分敬仰慕晚吟。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慕晚吟是宋雅筠最要緊的朋友,而宋雅筠,又是宋錦承最心疼的妹妹,她也想,替他做些什麼。
慕晚吟看不透她,但相信她,“我知道了,你既要避風頭,就好生在此處待着,言豫和顧朝惜會保護你平安的,
小公爺也多番懇求王爺,王爺都來跟我提了你的名字呢。
”
她戴着面罩看不出表情,聲音裡卻帶着幾分揶揄。
阮知意神色如常,隻當沒聽到這句話,依舊端莊恭送。
慕晚吟走後,她又将心口的玉珏拿出來摩挲了一番,再閉上眼時,心間已撕扯開一股沉痛。
慕晚吟見過了阮知意,回想起阮流筝這病,也覺得很是蹊跷,明明昨日見,她還有力氣跟慕若顔唱雙簧呢。
但她還沒走近,就聽到了一陣吵吵鬧鬧的。
慕若顔與斂秋拂冬對立,不知是說了什麼,刺的斂秋雙眼猩紅,倔強的握着拳頭,而拂冬想替她理論,卻被慕若顔劈頭蓋臉的罵,“怎麼?
你這個小丫頭也跟斂秋是一個路子,被人輪番羞辱過,還如此理直氣壯的招搖?
既不怕給王府丢人,也要留一留侯府的面子吧?
畢竟都是我長信侯府出去的人,還這般在安置房男人之間來回穿梭,是嫌此前的滋味還沒嘗夠麼?
斂秋,那個寒濯好像還回鄉散布了你的謠言吧?
又或許不是謠言,你本就離不得男人,在我姐姐沒出嫁之前,就夥同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