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匡山帶着侍衛出了巷子沒多久,就發現身後有人跟蹤。
翟匡山停下轉身朝後看去,對着空蕩的巷子,喝道,“出來!
”
李冰一個飛身出現,恭敬抱拳,“殇王府設宴,邀請西北王一叙。
”
“殇王?
”翟匡山琢磨了片刻,凝眸盯着李冰嘲諷,“本王初到邺京沒幾日,才剛向宮中遞了帖子,你們王爺就要見本王?
”
言外之意,殇王是不将元貞帝放在眼裡。
李冰沒有任何退縮,“西北王請。
”
翟匡山啧了聲,“也好,本王也很想見見這位名震天下的殇王宴行止。
”
***
春景堂,擺放了一桌珍馐美味。
翟匡山步入堂内,便看向對面站着的玄衣俊美男子。
他眼睛微眯,隐下眼底探究,提步上前。
“見過t西北王。
”宴行止點頭作禮,做了個請的手勢。
翟匡山回以一禮,掀袍坐在宴行止對面,“殇王叫本王來此有何賜教?
”
宴行止和翟匡山其實并無太多交集,再者翟匡山比宴行止大了不少,加上翟匡山西北王的身份,宴行止主動接近落到元貞帝耳中,必會引起一番波瀾。
此時太子剛剛被廢,又被幽禁東宮,如此敏感時刻宴行止找上門不知是大膽,還是不将元貞帝放在眼裡。
“賜教不敢,本王隻是想向西北王請教一個問題。
”宴行止淡聲道。
翟匡山挑眉,“什麼?
”
“十六年前,西北王暗中潛入邺京,可曾見過顧家的人。
”
宴行止問得直白,翟匡山目光陡然一沉。
“本王不懂你在說什麼。
”翟匡山無甚表情道。
“那本王便提醒西北王一句。
”宴行止傾身,漆眸深邃幽暗盯着翟匡山,“十六年前顧家因潇王一案牽連九族,西北王同顧臻兄弟情深,曾潛入邺京并且在牢中見了顧臻一面,西北王不必否認,本王有确切證據。
”
翟匡山面黑如炭,氣勢凜冽,道,“殇王是在威脅本王?
”
“當然不是,本王隻想知道當年顧臻同西北王說了什麼。
”
翟匡山面色陰沉,心底卻如驚濤駭浪,他沒有想到宴行止竟在查十六年前的事,這是元貞帝授意的?
!
“本王無可奉告!
”翟匡山猛然起身,周身氣息震得屋内桌椅震動不已。
“西北王!
此事并非皇上吩咐。
”宴行止提醒。
翟匡山冷笑,“那又如何?
本王沒有做過的事就是無可奉告,殇王若是不信,大可将本王押入你的煉獄審問,隻要你有這個本事和西北大軍對抗!
”
連元貞帝都懼怕的西北大軍,翟匡山不信宴行止敢得罪他。
宴行止緊抿嘴唇,墨黑鳳眸閃爍幾下,又道,“本王還有一個問題。
”
翟匡山沒理。
“西北王可是覺得柳嬌娘熟悉?
”
翟匡山皺眉,冷冷看了宴行止一眼,面色突然變得古怪,“本王剛到邺京就聽聞一些事情,說殇王為了一個女子同甯王翻臉,甚至不惜将甯王送上邢台淩遲,如今看來傳聞是事實?
”
宴行止沒有否認,目光緊鎖翟匡山面容,“本王不希望西北王再去打擾她。
”
翟匡山揚了揚眉,想到什麼,脫口道,“原來柳嬌娘身邊那高手,是你的人。
”
宴行止沒有回應,隻是繼續道,“西北王不願回答本王的問題,本王亦不強求,但西北王需答應本王,不再接近柳嬌娘,如此,本王也會将當年之事保密。
”
翟匡山冷冷一笑,“本王接近誰與殇王無關吧?
”
“當然,但西北王不能接近本王的人。
”宴行止絲毫未退。
翟匡山眯眼,“殇王,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本王?
還是你覺得元貞帝和廢太子懼怕你,所以本王也同他們一樣?
”
宴行止唇角含笑搖頭,“西北王位高權重,當然不會如此想,但西北王心系家人,此次進京必然想惹上麻煩,不是嗎?
”
翟匡山面色更沉,眼底鋒芒暗湧,他突地笑了聲,“好個殇王,希望到了元貞帝面前,你還能鎮定如常。
”
宴行止并未在意,不過倒是确定一點,當年翟匡山果然見過顧臻,那麼消失的顧盈會不會由翟匡山藏起來?
“王爺,不如我們将顧小将之事告訴西北王,他應當會說實話。
”李冰建議。
宴行止沉思着道,“翟匡山表面粗犷,實則極謹慎,見到顧小将也不一定會相信,現在還不是機會。
”
剛說完,忽見肖墨疾步走來,他手中捏着一封信。
“王爺,代州送來加急密信!
”肖墨将手中密信呈上。
宴行止接過密信,拆開看後,面色變幻不定,眸光随之沉下去。
“王爺,可是有關顧家的消息?
”肖墨問。
暗衛不會無緣無故送來加急密信,必定是查到什麼重要消息。
宴行止面色深暗,捏着信紙的修長手指微微收緊,“墜落懸崖的女屍,并非顧盈。
”
“什麼?
!
”
肖墨和李冰皆是大驚,他們不明就裡,李冰忙道,“但他們身上有顧家玉牌,難道是有人搶了顧夫人的東西?
”
宴行止便将信紙攤在桌上,讓他們二人看。
當看完信上内容,二人神情震驚不已。
“怎會如此?
那女屍竟是未孕之身。
”
密信中寫到,當年附近官署發現崖下墜亡的屍骨,曾派了仵作驗屍,而驗屍的檔案就存在官署,暗衛一路查過去,發現驗屍報告上寫明,墜崖而亡的女子未有身孕。
但顧小将親口承認,當年顧盈是懷着孕逃離顧家。
也就是說那名穿戴這顧盈的衣物首飾墜崖而死的女屍,不是顧盈。
“那他們是誰?
”李冰糊塗了,喃喃道,“難道是一對搶劫犯?
”
肖墨面色同樣陰沉複雜,“如果是搶劫,為何要穿戴得和顧盈一樣?
”
不然那些追兵怎麼會将他們逼至山崖?
二人又墜崖而亡?
還有那農戶也親口說他是從女屍發髻上拿下來的首飾,可見那女子是刻意裝扮的。
宴行止突然道,“或許那男屍便是江卓生。
”
“王爺您的意思是……墜崖而亡的兩人是容雪和江卓生過夫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