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殇王進宮複命,七公子應該不用進宮吧?
”
柳嬌娘想了想點頭道,“也是。
”
小七幫了她大忙,若非小七查到東平縣,她也不可能這麼快找到于春,又同秦大達成協議。
“我們去殇王府看看。
”
柳嬌娘讓人準備了賀禮,來到殇王府,剛好看到肖墨。
“肖先生此去辛苦了。
”柳嬌娘溫聲道。
肖墨笑呵呵地說,“我們不辛苦,辛苦的是王爺,不過幸好甯王不是什麼厲害人物,這才順利将人擒到。
”
說完,肖墨又真誠道,“縣主,往後你就不必在擔心了。
”
柳嬌娘心中感激,動容道,“是啊,再也不用擔心了。
”
想到夢中她死時,隻知道甯王被抓,甯王府被抄,卻不知道甯王的下場,遂問道。
“肖先生,甯王造反會判死罪嗎?
”
肖墨道,“自是死罪,甯王雖是皇上胞弟,但皇上繼位不久,甯王便舉兵造反,此舉可謂挑釁新帝皇權,若不将人處死,必不能服衆。
”
元貞帝本就多疑,更别說先帝在位太久,元貞帝登基後朝堂黨派紛争一直未能肅清,此次甯王落網,正好給了元貞帝肅正朝堂的機會。
“縣主前來是見王爺嗎?
王爺進宮還未回來,不如先進王府坐坐?
”肖墨熱情邀請。
柳嬌娘忙搖頭,她有些不自在地說,“我是來找小七的,肖先生,你回來了,小七應該也回來了吧?
可否請您給小七帶句話?
”
肖墨笑意微僵,而後道,“七公子他也随着王爺進宮,還未回來。
”
柳嬌娘有些好奇,“肖先生,小七在王爺身邊是何職位?
”
能随着宴行止進宮複命的,職位必定不低,比如李冰便是宴行止的近身侍衛,可是小七又常常待在她身邊
肖墨沉默片刻,問,“七公子沒有告訴縣主嗎?
”
柳嬌娘,“沒有,不過肖先生告訴我也是一樣的。
”
肖墨低頭咳嗽一聲,遲疑道,“七公子很早便跟随在王爺身邊,隻聽王爺調令,同我和李冰并不一樣。
”
柳嬌娘明白了,也就是說小七隻為宴行止辦事,隻有宴行止下令他才會有行動,就如此次宴行止捉拿甯王一樣。
“既如此,那我還是先回去了,等小七回來,勞煩肖先生告訴小七,就說我們在宅中等他。
”
“好,我一定将話帶到。
”
彼時宮内,奉天殿。
元貞帝蒼白着一張臉看完折子,手指捏得泛白,“殇王,甯王當真在涼州胡作非為,集結财力,養私兵建皇宮?
!
”
宴行止回道,“不錯,兒臣已将甯王私做的龍袍寶印拿到。
”
接着李冰将從甯王府搜到的證物呈上,看到那新制的龍袍,元貞帝眉角狠狠抽搐幾下,用力砸了折子怒聲道,“混賬玩意兒!
竟如此狗膽包天,私造龍袍妄圖謀反,簡直罪該萬死!
”
“傳朕旨意,甯王大逆不道,作惡多端,即日起将甯王貶為庶人,褫奪王位,抄沒家産,處以極刑!
殇王,此事便交由你全權負責!
”
“兒臣遵旨!
”
“朕要讓全天下的人知道,膽敢忤逆犯上者,是什麼下場!
”
宴行止垂下的眼中泛着冷光,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
當天,甯王被貶,王府被抄之事傳遍邺京,同日,一衆曾被甯王禍害的百姓前往督察院擊鼓鳴冤,狀告甯王禍害他們的女兒,求殇王為他們主持公道。
緊接着,甯王曾做過的數樁罪責全部揭發,又有對甯王恨之入骨卻狀告無門的百姓竟闖入甯王府打砸,卻不想有人在甯王府後宅的銀杏樹下挖出累累白骨。
這些皆是被甯王殘害的無辜女子,百姓們哭聲震天,令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而此事更是震驚朝野,元貞帝雖早知此事,卻也不想會被當衆揭發,但他無法責怪宴行止,隻能下旨命殇王嚴辦此案,誅殺宴康,以平民憤!
三日後,宴康被判淩遲,于午門前當衆執行,殇王掌刑!
行刑那日,午門外圍滿了百姓,宴康被帶至刑場,百姓們皆投擲石頭爛菜高聲叫罵。
據當日圍觀行刑當場的百姓所言,刑場上宴康被淩遲之時慘叫聲響徹整個刑場,慘烈無比,卻又大快人心!
宴康被處死第二日,暖陽當空,百姓都言此乃老天顯靈,惡人伏法,那些被甯王害死的人終于沉冤昭雪。
鄭娘子同樣高興不已,行刑當日,鄭娘子更是全程看着宴康被剮了一千多刀才斷氣。
“顧将軍一家在天有靈,若知道宴康這狗賊落到此種境地,定會高興的!
”鄭娘子紅着眼睛哽咽道。
柳嬌娘曾聽鄭娘子說過,當年顧家落難被抄家,就是甯王親自帶兵抄的家!
甯王仗着皇子身份,縱容手下在顧家大肆燒殺掠奪,殘忍無比,顧家不少女眷就是被甯王手下的人活活折磨而死。
是以宴康行刑當日,鄭娘子才會觀看全程,隻為給顧家上墳之時将宴康的下場說給他們聽。
柳嬌娘溫聲道,“所以鄭娘子更該高興。
”
鄭娘子連連點頭,她抹了一把眼淚,激動道,“殇王處死宴康,就是我們顧家的大恩人,我想準備一份大禮送給殇王,但我隻是個掌櫃,所以想請姑娘代我将禮物送給殇王,可以嗎?
”
“當然可以。
”
鄭娘子笑着點頭,急忙去備禮。
柳嬌娘再次來到殇王府,肖墨親自将人迎進王府内。
“縣主,王爺近日因處理宴康一案,晝夜不眠,極為忙碌,七公子也一直随行在側,所以一直沒有閑暇時間。
”
柳嬌娘笑着道,“我明白的。
”
她将鄭娘子準備的禮物奉上,說道,“這些是鑲玉樓掌櫃送給王爺的,感謝王爺為民除害,匡扶正義,希望王爺不會嫌棄。
”
鄭娘子不是第一個來送禮的,事實上,自宴康被處死,宴行止評判有功後,這幾日殇王府内經常有人上門送禮,隻是宴行止不見客罷了。
“肖先生,既然王爺在忙,那我便先行告辭。
”柳嬌娘說完便要走,卻被肖墨攔下。
“縣主,王爺正在靜心堂等候,我帶您過去。
”
柳嬌娘有些意外,她以為宴行止會忙得也不見她。
靜心堂内,宴行止依舊坐在窗邊的位置,四方桌上擺着酒壺杯子,他玉手執杯,一口一口抿着酒,鳳眸望着窗外,眸光深邃複雜。
柳嬌娘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比起宴行止像是一幅墨畫般的身影,讓她驚愣的是宴行止的眼神。
這個眼神她似乎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