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災百姓衆多,朝廷也有管不到的地方,夢中甯王就曾說過因國庫空虛,朝廷拿不出禦寒之物,才會生暴亂。
她囤積的東西至少可以幫助部分百姓禦寒。
“民女想以登仙繡紡的名義捐獻這些東西,不知可否?
”
柳嬌娘并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她也知道宴行止定然早已知曉,登仙繡坊是她的私産。
“你想讓本王為你的登仙繡紡揚名?
”
柳嬌娘心中有些打鼓,這種事情到底還是借了殇王的光,若是殇王不願意,她也沒有辦法。
“是……”
“你膽子不小。
”
柳嬌娘忙匍匐在地,看上去害怕極了。
宴行止卻知道,若她當真懼他,就不會提出方才之事,真是個狡猾的小狐狸精。
“本王可以答應你。
”
柳嬌娘心中一喜,接着便聽宴行止如玉的聲音傳來。
“不過本王有個條件。
”
柳嬌娘緊張:“什麼條件?
”
“本王要做繡坊半個主人。
”
“……”
柳嬌娘實在沒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奸詐!
他明明就是看出自己的目的,想要空手套白狼,最可惡的是殇王府家大業大,又是皇親貴胄,竟然還要她一間小小繡坊!
“嗯?
不願意?
”宴行止聲音幽幽。
“當然沒有。
”柳嬌娘勉強露出一個笑:“民女願意……”
“那就好。
”宴行止說完又開始喝酒。
柳嬌娘不敢多待,行禮後離開。
不多時,肖墨來到靜心堂,他站在一邊似在觀察宴行止。
“有話就說。
”宴行止語氣不善。
“屬下就是覺得王爺這次回來後,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
宴行止眼尾一記冷光掃過來,肖墨立馬閉上嘴,但眼中難掩笑意。
“你話太多了。
”宴行止語氣陰戾。
肖墨一臉懷念,他都許久沒有看到王爺耍脾氣了,柳嬌娘果然與衆不同啊。
“方才你也聽到了,派人去她說的幾個地方提前布防。
”
肖墨卻猶豫:“王爺當真相信柳姑娘的話?
那隻是一個夢。
”
宴行止斂眸,長睫遮住眸中情緒,淡聲道:“若是真的,便當救災,即便沒有發生,這幾個地方也早該整治!
”
肖墨目光一閃,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柳嬌娘方才說的幾個受災嚴重之地正是甯王嚴防死守的地方,若是真的,此次倒是時機。
“是,還有一件事,烏岐那邊問何時可以出面?
”
宴行止神色一頓,“告訴他,藏了這麼久,若無耐心,急必事敗,甯王可不是傻子。
”
“是!
”
***
柳嬌娘回去路上連聲歎氣,實在想不明白宴行止為何連一間小繡坊都能看得上。
要說怪她也并不怪,畢竟若沒有宴行止庇護,她早如夢中一般被困在甯王府,哪裡還有繡坊。
回去後,柳嬌娘第一時間去找小七,然而小七的房間空蕩蕩的。
她看着疊得整潔的床鋪,還有桌上兩隻扣着的茶杯,心中一緊。
“含嫣,杏花!
”
柳嬌娘快步走出屋子,大聲喚道。
含嫣和杏花忙從屋中出來,二人見柳嬌娘回來,忙迎上去。
“大姑娘您出去也不叫奴婢,要不是小七說大姑娘有事要辦,奴婢都要出去找人了!
”含嫣嗔道。
“小七呢?
”柳嬌娘忙問。
含嫣道:“七公子說出門辦點事,晚些時候就回來。
”
柳嬌娘眉心微松,她還以為小七突然走了。
含嫣見狀不禁笑道:“大姑娘越來越關心七公子了。
”
柳嬌娘被她們看的不自在,嗔道,“他是咱們的救命恩人,自然該關心。
”
“哦。
”含嫣點點頭,似是信了。
柳嬌娘讓她們二人去忙,她進了屋子将一些重要東西鎖在一個箱籠裡。
鄭娘子那邊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隻要宅院合适,她便立即搬出去,免得柳乾他們回來再生事端。
一個時辰後,小七回來了。
他徑直來到柳嬌娘屋中,将一柄特質的匕首遞過去,黑眸染着笑意,“送你的。
”
柳嬌娘接過匕首,鼻尖微動,一絲似有若無的酒味傳來。
“小七你喝酒了?
”
小七身形一頓,“沒有,隻是路過一家酒莊,沾染上了酒氣。
”
柳嬌娘聞到酒味就會想起不愉快的記憶,她竭力忘記,看着匕首問,“送我的?
”
小七颔首,他坐下很自然地給自己倒了杯茶邊道:“試一試,看是否趁手。
”
柳嬌娘拿起匕首,隻覺手柄觸手溫涼,棕紅色的表面刻着各種紋路,拔開匕首,匕刃寒光乍現,鋒利無比,一看便不是普通匕首。
“嬌娘,你不是想學防身武藝嗎?
”小七擱下茶杯,走到柳嬌娘身側,黯啞的嗓音透着不經意的溫柔。
“我思來想去覺得失憶前的我太蠢,教你的那些完全無法自保,所以準備重新教你,并且為你特制了這柄匕首。
”
“此匕首刀柄為千寒玉,雪鐵為刃,可削鐵如泥,吹發可斷,極為鋒利。
”
“還有刀柄。
”小七從柳嬌娘手中接過匕首,手指在刀柄右側凸起的點按下,刀柄頂端瞬間彈開。
“這裡面藏着幾枚毒針,危急時刻,便可按下開關,毒針便會順勢飛出,出其不意擊殺敵人。
”
柳嬌娘聽得目瞪口呆,她第一次見到如此精細的匕首,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用的。
“這個和你以前的匕首不一樣,是你重新打造的?
”柳嬌娘問。
“唔,是我另一種保命武器。
”小七眉眼溫和:“以前的丢了,不過新的比以前的更好。
”
柳嬌娘關心:“匕首給了我,你怎麼辦?
”
小七眸光含笑,“我自然也有。
”
柳嬌娘握緊匕首,“小七教我武藝吧,我一定好好學!
”
小七挑眉:“今日怎麼想學了?
”
柳嬌娘想到今日發生的事,耳尖兒發燙,若她武藝好些,就不會如今日一般受制于人。
柳嬌娘沒說話,小七也沒有追問。
柳嬌娘還算有些底子,隻是小七教她的招式和以前完全是兩個路子,如果是常年練武之人學起來就要難一些,但柳嬌娘相當于一張白紙,很快便接受了新招式。
日落西山,柳嬌娘終于氣喘籲籲的停下,她雖然很累,但卻很興奮。
“小七,這些新招式好像更輕盈一些。
”
小七笑:“可比以前那個人教你的更好?
”
柳嬌娘連忙點頭,接着回過神說:“以前也是你。
”
小七不置可否。
夜幕落下,晚上用過晚膳後不久,小七又來找柳嬌娘。
“要想真正防身,擊退敵人,光煉招式可不行,還需要内力,今晚我會慢慢傳送你内力。
”
柳嬌娘雖不是練武之人,卻也知道内力對于練武之人極為重要。
她搖頭:“小七你以前已經傳給我内力,對我來說已經夠了。
”
然而小七卻很執着,他耐性解釋:“你學了新的招式,以前那點内力是無法用的,若真的想要自保,就聽我的。
”
“……是這樣嗎?
”柳嬌娘于武學造詣興許有點天賦,可真不懂小七的意思。
“自然是的,嬌娘難道不信我?
”
柳嬌娘搖頭:“當然不是。
”猶豫一瞬,她側身,“那你進來吧。
”
小七眉眼含笑走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