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娘拖拽着張薇出了廚房,張嬷嬷反應過來,尖叫着跑出去阻攔。
“翠兒你給我站住!
”張嬷嬷疾步追趕顧嬌娘,想要将人攔下。
張薇也尖聲叫嚷着,雙手用力掙紮想要推開顧嬌娘,奈何顧嬌娘手掌纖細偏偏力氣大,張薇實在掙脫不得,面色一狠,張口就咬下去。
正巧這時張嬷嬷抄着根棍子朝顧嬌娘撲過來,她一把扣住棍子用力一拖,張嬷嬷整個人被帶着直直朝張薇撲過去。
母女二人撞在一起重重倒在地上,慘叫連連。
“我的牙!
”張薇痛叫一聲,用力将壓在身上的張嬷嬷推開,擡手一抹嘴一手的皿,還有一顆剛剛被撞掉的牙齒。
原是張嬷嬷撲過來時,手中的棍子正好敲在張薇張開的嘴上,這才敲掉了一顆牙。
張薇一臉驚痛地瞪着手中的牙齒,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嗚嗚嗚,我掉了牙,一定醜死了!
!
”變醜她還怎麼去王爺面前伺候?
她還怎麼當王爺的侍妾?
張嬷嬷也看到張薇滿嘴的皿,急得忙扔了手中的棍子,抱住張薇就哭起來,“我苦命的女兒,娘一定給你報仇!
”
母女二人哭了幾聲,又齊齊轉頭恨恨瞪着顧嬌娘。
“小賤人!
你敢害我的女兒,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張嬷嬷叫罵。
張薇也捏着手裡的牙齒,咬牙切齒地吼道,“我要毀了她的臉,把她的牙齒全部拔掉!
”
母女二人惡狠狠地說着,仿若顧嬌娘是她們可以随時踩死的螞蟻。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劉婆子聽到廚房這邊的聲音,快步走來,看到院内一幕,登時黑了臉。
張嬷嬷看到劉婆子,眼睛一閃,急忙爬起身三步并兩步的來到劉婆子面前,指着顧嬌娘叫嚷道,“翠兒打翻了給王t爺熬的藥,還冤枉我的女兒,還将我的女兒打傷,劉媽媽你可要為我們母女二人做主,狠狠教訓這個死丫頭!
”
劉婆子這才看到廚房内打翻在地的瓦罐,又瞥了一眼坐在地上滿嘴皿大哭的張薇,目光沉沉瞪向顧嬌娘。
“王爺的藥如此重要,你竟敢打翻,還冤枉他人?
”劉婆子斥問。
“劉媽媽,藥爐是張薇打翻陷害于我,方才我隻是要拉着張薇去王爺面前說清此事。
”
顧嬌娘将方才的事情說與劉婆子,劉婆子聽後擰眉掃了一眼地上的張薇,還有地上那個棍子。
張薇驚的忙道,“劉媽媽你莫要被翠兒騙了!
是她自己打翻藥爐想要想陷害我,方才她還想殺人滅口要害我和我娘!
”
“對對對!
”張嬷嬷立即附和,指着顧嬌娘惡狠狠道,“翠兒這個死丫頭心狠手辣,竟然在王府對我們動手,我懷疑翠兒身份有問題,劉媽媽你可要莫要被她騙了,說不定她是哪裡來的奸細!
“”
一聽這兩字,劉婆子面色更加難看,張嬷嬷這話的意思不也是在說她用人不淑?
心中雖然不悅,但劉婆子還是冷冷看向顧嬌娘,要教訓一個小丫頭自然不是問題,隻是前幾日肖墨才親口交代,讓翠兒伺候宴行止,可見翠兒是個有本事的。
“藥爐是不是你打翻的?
”劉婆子沒有聽信張嬷嬷母女二人的說辭,隻冷聲問道。
顧嬌娘搖頭,“是張薇。
”
張薇目眦欲裂尖叫道,“賤人你還敢冤枉我!
劉媽媽你快将翠兒抓起來!
”
劉婆子轉頭沉沉看了張薇一眼,仿若在說‘你在教我做事?
’的眼神。
張薇本就心虛,見劉婆子也不懲罰顧嬌娘,心一橫咬牙道,“劉媽媽,翠兒打翻了王爺喝的藥,你不會是要包庇吧?
難道其他人說的都是真的?
翠兒是劉媽媽的人,所以你才包庇……唔!
”
張嬷嬷緊緊捂住張薇的嘴,趕忙對劉婆子道,“劉媽媽,薇兒她年紀小不懂事,你千萬别怪罪。
”
這個四丫頭,劉婆子可是後院唯一一個能在王爺面前說得上話的人,若是得罪了劉婆子,莫說是張薇,就是她這個廚房管事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劉媽媽面無表情看了張薇母女二人一眼,又看向顧嬌娘,“既然你們各執一詞,那就去王爺面前分說一番。
”
有了劉婆子發話,張薇母女再是不願,也隻能跟着前去。
很快,顧嬌娘便再次見到坐在輪椅上的宴行止。
他面容俊美無雙,隻是因為傷勢面色比起以往看上去更白上幾分,張薇看到宴行止,瞬間羞紅了臉,可一想到自己掉了一顆牙,又趕忙閉上嘴,狠狠瞪了一眼旁邊的顧嬌娘一眼。
劉婆子幾句話将廚房發生的事情禀報給宴行止,而後側身讓開。
張薇母女二人也跟着跪下,張嬷嬷哭訴着,“王爺求您看在老奴在王府做了多年事的份兒上,一定要為我們母女二人做主啊,嗚嗚嗚。
”
張薇也紅着眼,她不敢擡頭讓宴行止看到自己的嘴,隻低聲哽咽道,“王爺,翠兒自己将藥爐打翻卻要冤枉奴婢,奴婢不肯就範,她便對奴婢母女二人動手,還打傷了奴婢,求王爺為奴婢做主。
”
比起她們母女二人痛哭流涕的模樣,顧嬌娘就顯得平靜許多。
“王爺,是張薇故意打翻藥爐陷害奴婢。
”
“翠兒我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到了王爺面前還要冤枉我。
”張薇一臉委屈,嘤嘤哭泣。
宴行止今日心情不錯,一手手肘支撐在扶手上撐着下颌,居高臨下睨着跪在下方的幾人,冷幽的目光掃過張薇二人落在顧嬌娘身上。
“你說是翠兒打翻的藥爐?
”宴行止問,眼睛卻看着顧嬌娘。
張薇一喜,急忙點頭,“回禀王爺,正是!
”
“翠兒,你說是張薇打翻的?
”宴行止又問。
顧嬌娘擡眼看了宴行止一眼,颔首,“回禀王爺,是。
”
“打翻了本王喝的藥,應該是什麼罪?
”
這話問的便是劉婆子,劉婆子忙道,“按照王府規矩,杖責二十。
”
“那栽贓陷害又當如何?
”
“杖責四十,趕出王府,罪責嚴重者,送進煉獄。
”
張薇母女二人身體有些發顫,尤其聽到煉獄二字,兩人面色越發蒼白,卻又強撐着不敢表露出一絲異樣。
“既然如此,那便都送進煉獄。
”宴行止發話。
張薇母女二人大驚,急切叫道,“王爺,奴婢冤枉啊!
是翠兒冤枉奴婢!
”
宴行止淡淡道,“可有證人?
”
張薇咬唇,緩緩搖頭,她沒有證人,可是翠兒也沒有!
“那就都帶去煉獄。
”宴行止随意吩咐,“李冰你親自掌刑。
”
李冰連忙領命,就要叫人将顧嬌娘和張薇帶走。
張薇哪裡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她是王府的家生子,知道那些進了煉獄的人就沒有活着出來的,宴行止是要她們都死在煉獄。
“王爺饒命啊!
奴婢是冤枉的!
”張薇大聲求饒,張嬷嬷也隻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然顧嬌娘卻十分安靜,她在賭,賭張薇受不住恐懼說實話。
宴行止已然收回視線,仿若眼前二人的性命不值一提,隻是腳下的泥。
“若說實話,便這杖責二十,若不說便進煉獄生死不論。
”
張薇心生恐懼,她轉頭瞪向顧嬌娘,“你想死嗎?
為何還不招認!
”
顧嬌娘平靜道,“要死一起死,左右我孤身一人。
”
張薇覺得自己錯了,她不該招惹一個瘋子。
李冰冷着臉就要将她們二人帶走,張薇哪裡肯進煉獄,比起杖刑她更怕死!
“奴婢招!
”張薇繃不住地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