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嬌娘,“是不是有什麼事?
走咱們去廂房說。
”
“哦哦。
”
含嫣被拖到了廂房,這才想起要事,她将手中帖子遞給柳嬌娘。
“姑娘,承恩伯府送來的帖子,說是邀您明日參加賞梅宴。
”
柳嬌娘接了帖子,她曾答應魏瑩會去見她,“明日你和杏花同我一起去。
”
賞梅宴乃是魏瑩辦的,邀請了邺京不少閨秀,連明月郡主都來了。
柳嬌娘如今身份不一樣,是皇上親封的惠恩縣主,又是鑲玉樓的新東家。
便是為了鑲玉樓出的首飾頭面,淩亂綢緞和被人搶瘋的各種繡品,衆閨秀們都會主動同柳嬌娘拉近關系。
面對衆人的熱情,柳嬌娘也應付得遊刃有餘,不會讓人覺得她疏離高冷,又不會顯得逢迎讨好,總之很舒服。
明月郡主年歲大,同年輕的閨秀無甚話說,也就和柳嬌娘能多說幾句。
魏瑩作為主人招待着,不多時有婢女前來回話,魏瑩激動地站起身,“當真?
!
”
婢女也高興地點頭。
衆人紛紛朝魏瑩看去,魏瑩笑着道,“我祖父從外面請來一位神醫為三弟看病,神醫說懷兒的病可以醫治!
”
這倒真是奇事,承恩伯府的小少爺自幼癡傻,連宮中太醫都說魏懷治不好,現在竟有神醫能治這癡傻之症。
“瑩兒,這位神醫是何來曆?
”有人問。
魏瑩緩緩搖頭,“我也不清楚,聽祖父說這位扁鴻神醫雲遊不定,還是祖父以前曾幫過神醫一次,他此次路過大邺看望祖父,這才請他為懷兒醫治。
”
原來如此,衆人忙恭賀魏瑩,不過也有人懷疑,一個天生癡兒,真有神醫能治好?
不過這神醫若當真治好了魏懷的癡傻之症,那她們也定要請神醫看一看,于是紛紛向魏瑩請求見見神醫。
魏瑩面露為難,“不是我不幫你們,是這位神醫古怪得很,他隻救有眼緣之人……”
祖父都說了,當年是他有幸剛好幫過神醫,否則神醫是不會為魏懷醫治的。
“醫治病人還要看眼緣?
這是庸醫吧?
”
“是啊,都說醫者仁心,既是神醫竟還挑剔起病人來了,瑩兒你快提醒你祖父,那人隻怕是個騙子。
”
閨秀們七嘴八舌地說着,顯然對這神醫醫治病人的規矩很是不恥。
明月郡主冷嗤一聲,笑衆人少見多怪,“你們不知道神醫大多都有一些奇怪的毛病?
”
明月郡主發話,閨秀們便不敢多說了。
柳嬌娘則在沉思,若這位神醫如此高超,或許可以醫治小七的失憶之症。
她為小七尋找過多位大夫,卻都說治好,或許這次可以試一試。
這邊随着明月郡主出聲,不少人附和點頭,認為明月郡主說得有理,便央求着魏瑩希望見見這位神醫,若得了神醫眼緣就能為家中生病親人治病。
魏瑩為難道,“不是我不幫你們引薦,隻是扁鴻神醫性格怪異,也無甚喜好,從不見外客,不過你們若是真心想要求醫,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們神醫住在何處,隻是能不能見到神醫,請他醫治,我不能保證。
”
閨秀們自不會責怪,柳嬌娘也豎起耳朵,得知那位神醫住在正前街的雲雀巷,心中有了計較。
往後幾日,柳嬌娘一直關乎着承恩伯府魏懷醫治的情況,半個月後,魏瑩親自來見柳嬌娘。
“嬌娘,懷兒他真的能認人了!
”魏瑩滿面含笑,一臉激動。
魏懷雖是魏瑩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但魏懷自幼便十分纏魏瑩,嘴裡喊着姐姐很是可愛。
即便後來老夫人曾為了魏懷算計魏瑩,魏瑩也并未将仇恨記在魏懷身上,魏懷隻是個世事不知的癡兒,那些龌龊與他無關。
而魏懷經過一段時日醫治,昨個兒竟能認清楚人了,還能清晰地表達自己的心意,這簡直就是奇迹、
“這位扁神醫當真如傳聞中那樣能生死人肉白骨,是當世第一神醫!
”
柳嬌娘真心恭賀,“恭喜,伯府世子康複,你祖父他們也能放心了。
”
“是啊,祖父很高興,還說要将祖母她們接回來。
”說到這裡頓了頓,魏瑩才低聲道,“但是我告訴祖父,懷兒的病才剛好一些,還是等懷兒的癡病徹底康複,再将祖母她們接回來。
”
“嬌娘,我是不是很壞?
”魏瑩眼中有忐忑也有不甘。
“祖母害我想将我送給甯王玩樂,我心中咽不下這口氣。
”
柳嬌娘卻能明白魏瑩心中的恨,就如她夢中的前世被柳家送入甯王府,柳家人踩着她的皿肉往上走,她卻死得凄慘,至今她仍舊清楚地記得夢中她被勒死時,兇中那股散不去的郁氣。
她輕輕握住魏瑩的手,“你沒錯。
”
柳嬌娘看着魏瑩,語氣擲地有聲帶着力量,“魏瑩,既然已經為自己改變命運,那就勇敢地往下走,不要妄自菲薄,亦不要懷疑自己,隻要是你心中不願,就無人能強迫你。
”
現在的承恩伯府當家人是老承恩伯,但執掌中饋的卻是雲英未嫁的魏瑩。
隻要魏瑩不想将老夫人她們接回來,她便有辦法應付。
魏瑩眼眶瞬間紅了,“嬌娘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面上那股子陰霾郁氣終于消散。
“對了,你是不是也想找那位神醫?
”這才是魏瑩今日來的目的。
柳嬌娘也沒瞞着,“是啊,我想請扁神醫為小七治病。
”
知道小七并非烏岐,但小七說他頭部的确遭受過重擊,有時候會想不起一些事情,經常身體虛弱,這才想着讓神醫為他醫治。
魏瑩想到一直跟在柳嬌娘身邊那個小七,眨眨眼,“你這麼關心他,難道他是你的心上人?
”
柳嬌娘反将一軍,“我聽說承恩伯正在為你相看人家,莫非自己有了中意人選,這才來打趣我?
”
魏瑩被說得面頰爆紅,到底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家,說起自己的親事難免t會羞赧。
“你也知道了?
”魏瑩被轉移了注意力而不自知,她羞澀道,“其實上次進宮參宴已經見過面了。
”
見魏瑩這般思春模樣,便知道她對方應是滿意的。
柳嬌娘也沒揶揄,端起桌上茶盞,問,“是誰啊?
”
“是安王。
”
柳嬌娘含入口中的茶就這麼頓住,眉心蹙緊。
魏瑩眉眼含着羞意,并未注意到柳嬌娘的神色。
“其實我也沒想到安王殿下會看上我,我隻是承恩伯府的庶女,而且承恩伯府也不如往日光景,即便安王地位不及其他王爺,但也不應該迎娶一個沒落伯府的姑娘。
”
柳嬌娘咽下口中的茶水,緊蹙着眉心,淡淡道,“的确很奇怪。
”
看魏瑩似乎對安王已經情根深種,她要不要提醒魏瑩安王可能有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