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兒!
!
”
姚氏撲過去緊緊抱住奄奄一息的宴行裕,尖聲叫嚷,“來人!
快傳太醫!
!
”
隻可惜姚氏怎麼高聲叫嚷,殿内外都無人回應,姚氏哭花了臉,滿頭珠翠也四散落地,沒了皇後的雍容。
她抱着宴行裕,哭着看向元貞帝,“皇上快救裕兒,他是皇上您一手培養的太子啊!
!
”
眼見宴行裕出氣多進氣少,臉色也越來越白,元貞帝心底縱使再惱怒,可看着自己一手培養的兒子就這麼死在面前,着實有些不忍。
宴行離目光閃爍,他不動聲色的握緊劍柄,若是元貞帝心軟,那他方才這一擊隻怕會讓元貞帝懷疑他。
就在幾人心思各異時,一道掐着嗓子的尖細嗓音傳來。
“皇上,殇王府派人說是有急事禀報。
”說話的正是秦大。
秦大目不斜視的進了殿内,恭敬的向元貞帝行禮。
“讓人進來。
”
元貞帝發話後,很快李冰大步走來,“屬下參見皇上。
”
“殇王有何事禀報?
”元貞帝壓着聲音,其實不必問也知道定是有關他中毒之事,。
果然,李冰恭敬回道,“回禀皇上,王爺已查清劇毒來源,這是供詞。
”
李冰将一張供詞雙手遞上,宴行離接過呈給元貞帝,等元貞帝看過後,那雙本就陰郁的眼睛瞬間陰雲密布,眼中哪裡還一絲心軟。
“來人!
将罪臣宴行裕給朕拖下去打五十大闆!
”元貞帝厲聲吩咐。
姚氏聞言頓時吓得渾身癱軟,凄聲道,“皇上!
裕兒已經受了重傷,怎能經得起杖刑?
”
然而元貞帝看他們母子二人的目光殘忍冷酷,“朕不是他的父皇!
你們母子二人心狠手辣,竟敢對朕下鬼縛!
”
殿内幾人一聽鬼縛,面色皆是一變,他們雖身居朝堂,但對江湖上的事情還是了若指掌,就比如這鬼縛便是黑市第一劇毒。
元貞帝不是沒有接觸過毒藥,便說宮廷秘毒就有幾十種,可每一種都比不上這鬼縛!
按照宴行止追查來的消息來看,因為這鬼縛毒藥特殊,又是慢性毒藥,所以不會當即毒發,可一旦毒素入體,便将伴随終身,随着身體劇毒加重,會全身生瘡發爛折磨緻死!
得虧元貞帝中毒不深,又及時查到劇毒,宴行止沒有進宮回話,便是已經去為元貞帝尋找解藥。
姚氏卻是蒼白着臉不可置信的搖頭,“不,不可能……那人明明說隻是普通毒藥……”
“還愣着做什麼?
!
将姚氏和廢太子拉出去杖刑五十,押入天牢擇日處斬!
”元貞帝不想再看姚氏和宴行裕,怒聲吩咐。
禁衛軍進殿拖着姚氏和奄奄一息的宴行裕往外走,姚氏凄聲叫喊,“臣妾冤枉!
臣妾覺悟害皇上之心!
是有人要害臣妾和太子啊!
!
”
姚氏是想要助宴行裕奪位,也一心要元貞帝死,可她沒有那麼大膽子用劇毒,隻可惜元貞帝已然不信。
姚氏和宴行裕今晚逼宮一事已讓元貞帝起了殺心,而宴行止這張供詞則堅定了他處死宴行裕的心!
姚氏凄厲的叫喊聲漸漸遠去,緊接着傳來姚氏凄慘的叫喊聲。
不多時,殿外的叫喊聲漸弱,一名禁衛軍進殿禀報,“皇上,大皇子殿下殁了。
”
這本就在元貞帝預料之内,宴行裕身受重傷,加上杖刑必死無疑!
元貞帝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勉強擡了擡手,“将姚氏帶下去。
”
等禁衛軍走後,元貞帝整個人頹下身體,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宴行離上前兩步,躬身安撫,“父皇……”
“下去。
”元貞帝聲音冷漠,帶着不容拒絕的威壓。
宴行離頓了一下,垂首,“兒臣告退,父皇要保重身體。
”
宴行離和李冰出了大殿,李冰行禮後剛要離開,宴行離突然将人叫住。
他走到李冰面前,意味不明地一笑,“殇王好算計。
”
李冰面無表情道,“屬下不明白安王殿下的意思。
”
“你不明白,殇王卻明白得緊,本王的這位六弟當真厲害。
”
李冰自然不會同宴行離多說,拱手後大步離開。
回到殇王府,李冰将宮中之事禀報于宴行止。
“王爺,皇上已命人将廢太子的屍身帶去東宮,皇後下獄。
”
宴行止扶手立在窗前,深沉的鳳眸遙遙望着北邊的天空,俊美面容如雕塑一般,無甚表情。
近段時日,宴行止很喜歡站在窗前看着北面的天空賞景。
肖墨看着宴行止孤寂的背影,遲疑道,“王爺,廢太子已死,咱們的計劃也算完成一半,邺京不會有危險,不如屬下讓人将縣主接回邺京?
”
宴行止面上終于有了反應,他微微側眸,眼尾睨着肖墨,“本王何時說要接人來邺京?
”
“是屬下見王爺思念……”成疾二字,他不敢說出口,但自從宴行止回來後,便時常望北方,除了想念顧嬌娘,還能是什麼?
“本王隻是在思考,顧家暗兵是否已經集結。
”
肖墨心中一動,“王爺,如果我們的計劃順利的話,顧家暗兵将會發揮大作用,要不然……”
“肖墨,本王說過不許動顧家暗兵的主意。
”
肖墨自是知道,他深深歎息一聲,這時下人前來禀報。
“王爺,莫族老求見。
”
宴行止眉心微擰,但還是讓人将人帶進來。
不多時一個面目威嚴,頭發花白的老者來到屋内,看到宴行止他冷冷一哼,徑直朝椅子坐下去。
“殇王殿下,你将老夫關了這麼久,總算是肯見我了?
”
“本王關着你,隻是不想瘋狗出去鬧事。
”
“你!
”莫族老氣的胡子哆嗦,可觸到宴行止那雙沉冷威壓的鳳眸,終是将話咽回去。
“老夫知道你怪老夫将顧舟放出去,隻是顧舟既是顧家人,本就該為顧家為王爺報仇!
”
莫族老搖着頭,一臉失望,“不過人走就走了,老夫聽聞那顧家遺腹女還在北地,依老夫的一看,将人帶到邺京,有她在,不怕顧家暗兵不聽話。
”
“王爺,咱們蕭家馬上就能大仇得報,你萬不可為了一點兒女私情誤了大事啊!
”
宴行止冷眸掃了莫族老一眼,“是你們蕭家的仇。
”
“你也姓蕭!
”莫族老強調!
宴行止嗤笑,沒有同莫族老争辯此事。
莫族老一雙混濁的雙目流轉着暗光,這個蕭家子自幼便不服管教,可也正是因為他的不服管教,才有今日成就。
不得不說,他的确是蕭家唯一一個智謀武藝都堪比潇王的天才。
“蕭璃,你莫要忘了,你的母親還在我們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