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輕霧離開莫家後,坐車回到錦苑。
她拖着疲憊的步伐推開大門,心情陰郁沉重,華夏的事、父母的事以及莫北洛的事,每一件都壓得她喘不過氣,感覺随時要倒下。
她在玄關處換過鞋,擡頭那一瞬,見到客廳沙發上的莫南澤,她内心的難過情緒瞬間擴大了幾倍。
有種想要沖進他懷抱痛苦的沖動。
莫南澤聽到她回來的聲音,立刻放下手機,站了起來。
“小丸,回來了?
”莫南澤溫柔的聲音像輕風細雨拂過她的心房,瞬間暖烘烘的。
輕霧走到他面前,直接撲過去一把摟着他的腰,臉蛋緊緊貼在他兇膛上。
莫南澤被她突如其來的擁抱驚愣住,雙手晾在半空好片刻,感覺幸福總是來得那麼猝不及防。
輕霧抱得他很緊,他的手頓了幾秒,緩緩落到她身上,一手抱她後背,一手摸她後腦勺,溫柔地問:“怎麼了?
”
“澤哥,我好累。
”輕霧在他懷裡低喃。
莫南澤:“能告訴我,什麼事嗎?
”
輕霧沉默着沒說話。
莫南澤心潮澎湃,寵溺地撫摸她的腦袋,“說出來,或許我能幫到你。
”
輕霧還沒想好怎麼跟莫南澤說,特别是華夏國不同意她回北國的事情,說出來怕莫南澤難過。
“澤哥,就讓我抱抱你。
”輕霧把臉往他兇膛蹭了蹭,在他懷裡輕聲細語地尋求安慰。
莫南澤悸動的心在狂跳,用力摟緊她,往她額頭吻了一下。
他們就這樣安靜相擁,誰也沒說話,也沒松手,時光在一點點流逝,此時感覺到充實的美好。
良久,輕霧感覺心裡沒那麼難受了,才松開他,仰頭對視男人炙熱深情的黑瞳,緩緩道:“澤哥,我去見那個假的白錦初了,她說我爸媽還沒死,白禾把他們關起來了,我還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弟弟……”
莫南澤捧住她的臉蛋,“别擔心,隻要你們家的财産一日沒落到白禾手裡,你父母都是安全的。
”
輕霧認同地點頭。
“我還去見了洛哥,他的情況一點都沒有好轉,身體越來越虛了,他……”
莫南澤打斷:“小丸。
”
輕霧一怔:“嗯?
”
莫南澤臉色微微變僵,眸光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擠着僵硬的微笑,故作平靜地說:“下次去見我四哥,叫上我。
”
輕霧疑惑:“為什麼?
”
莫南澤坐到沙發上,酸澀的心有些不舒服,“沒有為什麼。
”
“好。
”輕霧沒追問,扶着後脖子搖了搖疲憊沉重的頭部,“我上先上樓休息了,澤哥。
”
莫南澤:“嗯。
”
輕霧從他身邊走過,剛走幾步,莫南澤的聲音傳來,“小丸。
”
輕霧腳步停下來,回頭看他,“澤哥,還有事嗎?
”
莫南澤端坐在沙發上,緩緩轉頭凝望着她,目光幽深:“跟我去邊境吧。
”
輕霧一頓,心瞬間沉下來。
她一言不發地對視莫南澤,有股難以形容的不舍在心底蔓延。
他身體康複了。
是時候要回到軍戰集團處理公務。
邊境離鳳城相當遠,他不可能經常回鳳城看她。
輕霧擠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你什麼時候回去?
”
莫南澤:“後天是媽生日,過完她的生日就走,這一次,可能要忙很久才能回來。
”
輕霧緩緩握緊拳頭,隐忍着内心的煎熬和難受,想了想說:“澤哥,讓我想想,好嗎?
”
莫南澤期待地應聲:“好,我等你答複。
”
輕霧拖着疲憊的步伐上樓。
她的心愈發沉重。
回到房間,輕霧洗漱之後,就帶着所有煩惱一起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輕霧感覺軟綿綿的東西貼在她唇上吻了吻。
觸感很舒服,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蛋上,癢癢的感覺。
她緩緩睜開惺忪朦胧的睡眼。
面前一張俊臉貼得她很近,近到視線模糊,看不清什t麼。
可她能清晰感覺到,莫南澤在偷吻她。
她眨了眨眼眸,雙手一把勾住莫南澤的脖子,啟唇含着他薄涼的唇瓣。
莫南澤吓到了,想退後已經來不及,被她緊勾脖子,反擊性狂吻。
輕霧用力翻身,莫南澤感受到她的意圖,摟着她的腰往側邊轉了個身。
女上男下的姿勢躺在床上,熱烈擁吻着。
房間的空氣變得燥熱,兩人炙熱的氣息缭繞纏綿,唇舌交戰,愈發難以自控。
在欲望的沉淪中,輕霧被吻得亂了心神,羞赧地發出嘤咛聲。
這種聲音,對男人來說是緻命的。
男人的手很安分,隻在她後背撫摸。
輕霧卻是忍不住了,雙手探入男人的衣服裡,在他結實健壯的兇膛裡亂摸一通。
她的小腹抵在男人反應強烈的下腹處磨蹭,感受到他強烈和可怕的地方時,她即是害怕又是期待。
情到深處,快要失控那一瞬,莫南澤一個翻身,把輕霧壓在身下,握住她的手腕壓在枕頭上
他粗踹着氣離開她的唇,充滿欲望的黑瞳炙熱深沉,深深地凝望着輕霧绯紅的臉蛋。
輕霧呼吸也亂了,兇膛起伏,羞得臉蛋通紅,緊張地與他對視。
莫南澤像着了迷一樣凝望着她,沒有再繼續。
輕霧羞答答地問:“怎麼了?
”
莫南澤口幹舌燥地吞吞口水,心猿意馬,卻自律又禁欲地小聲說:“小丸,你喝醉那晚,我沒碰你。
”
輕霧臉蛋瞬間漲紅了幾個度,愕然一愣。
“衣服是你自己脫的。
”
輕霧更害羞了,“哦,難怪我沒有任何記憶,也沒有什麼不适。
”
莫南澤用手肘撐着上半身的重量,手指輕輕摸着她烏黑柔順的長發,禁欲沙啞的嗓音道:“我現在真的很想很想要了你。
”
輕霧羞澀地垂下眸,不敢與他直視,點了點頭,允許他這樣做。
莫南澤往她額頭吻了一下,萬般疼惜:“小丸,嫁給我好嗎?
”
輕霧一怔,被他突如其來的求婚吓到。
莫南澤目光灼灼,無比真摯,“隻有你完完整整是我莫南澤的女人時,我才有資格睡你,你懂嗎?
”
輕霧知道他在忍,強忍着不碰她。
莫南澤對她的尊重已經超過她的想象了。
輕霧心裡酸酸的,連聲音都哽咽了,“澤哥,我們就談一場簡簡單單的戀愛,不管有沒有結果,享受當下,享受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好嗎?
”
莫南澤沉重道,“你還想回華夏?
”
輕霧沉默了。
不是她想,是她根本沒有能力解約。
莫南澤寵溺地摸着她的發絲,故作輕松地說:“華夏是一個比較傳統的國家,大多數男人都很在意女人的貞潔。
”
輕霧難受的心隐隐作痛,“澤哥,你什麼意思?
”
莫南澤輕蹙眉心,深邃迷蒙的眸子深情款款,柔聲細語道:“如果,你終有一天會離開北國,離開我,回到華夏工作生活,我又何必毀了清白,讓你的未來多一道坎呢?
”
輕霧瞬間淚目,心裡難受得想哭,聲音沙啞微顫,“澤哥,這怎麼會是坎呢?
”
莫南澤眼眶泛紅,嘴角噙笑,溫柔地撫摸她的臉蛋,“在華夏生活你終究還是要結婚生子的。
”
輕霧淚眼汪汪地看着他,“澤哥,你知道了是嗎?
”
莫南澤點頭,“華夏最高領導人給我通電話說明情況了,他們不願意放手,而且态度很強硬。
”
輕霧:“那你還向我求婚?
”
莫南澤緩緩抹掉她臉頰上的淚,苦澀淺笑,“如果沒有任何阻礙,你願不願意?
”
輕霧含淚點頭,“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你,願意跟你去邊境生活。
”
莫南澤側躺在她身邊,把她抱入懷中,閉上通紅濕潤的黑瞳,把頭埋在她肩膀裡喃喃低語:“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
“澤哥。
”
莫南澤把她抱得很近很近,下半身卻離她的身體一些距離,克制着,隐忍着,“讓我抱着你睡。
”
輕霧鼓起勇氣說:“我是真的願意跟你發生性關系的,你不用忍。
”
莫南澤冷靜且嚴肅地說:“我不願意。
”
輕霧想不明白,聽着他兇膛之下的心髒在劇烈狂跳,他的身體肌膚炙熱發燙,他的反應那麼劇烈,他明明很想的。
“男人不都想要跟喜歡的女人發生關系嗎?
”
莫南澤沉默不語,緩緩推開她的頭,跟她保持一些距離。
這下,連抱都不抱她了。
在他的認知裡,愛一個人,從來都不是霸道占有,而是尊重,保護,疼惜,希望她未來的每一天都幸福快樂。
明知道沒有未來,何必為了一時的欲望,奪走她的貞潔,給她未來的婚姻之路增添煩惱呢?
莫南澤寵溺地揉了揉她腦門,給她拉來被子蓋上,“不要胡思亂想,睡吧。
”
“澤哥……”輕霧還想說什麼。
莫南澤打斷道,“明天早上陪我去見奶奶,再去給我媽挑份生日禮物。
”
輕霧沒再說話,雙眸濕漉漉地望着俊逸的臉龐,從喉嚨發出一個音:“嗯”
這一夜,他們誰也沒睡好。
一張床,兩張被子,同床異夢,各有所思。
就像以前剛結婚那樣,相敬如賓,沒有半點逾越的意思。
輕霧知道,莫南澤是在保護她。
或許愛的最高境界,就是克己複禮。
第二天,輕霧跟着莫南澤去了壽園探望奶奶。
奶奶的阿茲海默症已經嚴重到徹底失去自我意識,誰也不認識,大小便失禁,需要護工一天24小時輪班照顧。
探望完奶奶,他們又去往珠寶店,挑了一份貴重的珠寶當生日禮物。
何冬雪生日當天。
莫家并沒有大設宴席,而是一家人簡簡單單地聚在一起慶祝生日。
輕霧帶着禮物出現在莫家時,幾乎所有人都是開心的,熱情歡迎她的到來。
唯一對她有意見的,還是三嫂。
大家都知道她才是白小丸,是莫南澤小時候的青梅竹馬,是他的白月光。
連姑姑莫蘭都變了一副嘴臉,對她恭敬有加,谄媚讨好。
輕霧發現,三嫂以前針對她,并不全因為她的身份地位和人品,而是她跟莫南澤的關系。
偌大的餐桌上,琳琅滿目的美酒美食,老四莫北洛除外,莫家所有人都圍坐在餐桌邊就餐。
“小丸啊,姑姑以前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你别怪姑姑啊。
”莫蘭讨好的口吻說。
輕霧抿唇淺笑,“姑姑,我并沒放在心上。
”
三嫂冷着臉端起酒杯喝上一口,不悅地嘲諷道:“今天給我婆婆賀壽的都是自己人,不知道白小姐以什麼身份過來的?
”
輕霧臉色微微一沉,看向三嫂。
大家眼看三嫂又要對輕霧挑刺,臉色也沉下來。
三嫂:“據我所知,你和五弟之前的婚姻是無效的,你既不是他妻子,也不是他女朋友,在場這麼多人,就你一個外人,我很好奇你怎麼好意思過來?
”
三哥嫌丢人,在台下拼命踢着三嫂的腳。
三嫂不怕丢臉地怒吼一句:“你踢我幹什麼?
”
三哥瞬間慫了,垂下頭不敢再管她的事。
何冬雪和莫凡為難地互看一眼,不好得罪自家兒媳,有些不知所措。
老大老二兩家人都看戲不嫌事大,沒有要出來維護的意思。
莫蘭諷刺道:“老三媳婦啊,她可是不是外人,她是白小丸。
”
三嫂雙手搭在兇前,一副傲冷的姿态,“白小丸怎麼了?
終究不是我們莫家的人,說好的家庭聚餐,都是自家人呢?
”
莫南澤的臉色暗沉清冷,銳利的眸光猶如冰窖那般滲透骨髓的寒意射向三嫂。
“我們的婚姻在法律層面是無效的,但不代表她不是我的妻子。
”莫南澤一字一句怒斥,“你有什麼不滿就沖我來,别咬着小丸不放。
”
莫蘭冷哼一聲,嘀咕道:“莫不是恨你當年不娶她”
這話讓三嫂臉色大變。
三哥也怒黑了臉,猛拍桌面,對準莫蘭罵道:“姑姑請嘴巴給我放幹淨一點,敢亂說話就撕碎你的嘴。
”
莫蘭冷笑:“哎呦哎呦,我好怕啊,也不看看你老婆,你問問你老婆,到底在酸什麼?
為什麼老針對阿澤身邊的女人?
”
三哥夫妻臉色鐵青,隐忍着一言不發。
何冬雪擠着尴尬的微笑,急忙安撫:“都别說了,今天是我的生日,難得一家人和和氣氣坐在一起吃頓飯,就不要為這些小事吵架了。
”
莫蘭姑姑指着三嫂說:“還不是你這個好兒媳向挑的事,從小丸進門到現在,她就看小丸不爽了,處處針對,說話帶刺。
我看她就是對阿澤餘情未了,嫉妒小丸,處處針對”
三嫂惱羞成怒,臉色黯然地站起來怒吼:“你胡說八道。
”
三哥沉默了,氣得渾身微微發顫,像是被綠了那般憤怒,隐忍着一言不發。
作為當事人,輕霧感覺自己的存在挑起了他們家的紛争,很是過意不去。
她走出位置,來到何冬雪面前,雙手遞上禮物,祝賀之後,道别離開。
何冬雪和莫凡很是為難。
莫南澤站起來,轉身拉住t輕霧的手腕,“你不用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