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被虞寂淵打斷,旖旎的氣氛消散大半。
“你舅舅好像有事找你吧。
”亓笙整理好衣裳,最後摸了把腹肌,從床上下來。
“那你忙吧。
我去找阿鏡去了。
”
殷瑾煦:“……”
他躺在空蕩蕩的床上,被撩撥出來的火氣不上不下地卡在那兒,有些折磨人。
殷瑾煦幽怨地望着亓笙的背影。
說停就停潇灑離開的亓笙,像個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渣男。
……渣女。
殷瑾煦認命地起身,氣息稍稍平複了些許,這才出去見虞寂淵。
虞寂淵朝他擠眉弄眼:“你這也不行啊大外甥。
這才多久,這就出來了?
”
殷瑾煦笑得和煦。
“虞舅舅上次帶母後逛花樓……”
“小點兒聲!
”虞寂淵緊張地環顧四周,“咳咳……那分明是你母後好奇!
威逼利誘,逼我帶她去的!
”
“是嗎?
”
“是啊!
”
“這樣啊……”
虞寂淵用袖子擦了擦腦門兒上被吓出來的汗。
怎麼回事?
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壞了……
越長越歪!
越來越像他爹了!
“虞舅舅找我何事?
”
虞寂淵望着眼前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芝麻餡兒湯圓,嘴角抽了抽。
但好在這事兒很快就被翻篇兒了,虞寂淵趕緊将夜九枭的身體狀況告訴殷瑾煦。
“風尋風絮手法兒不行,夜九枭的症狀很輕,頂多紮個三天就能讓他活蹦亂跳——覺不影響他上戰場。
”
三天啊……
殷瑾煦若有所思。
“怎麼了?
”虞寂淵以為殷瑾煦嫌時間太長,于是略一沉吟:“那行吧。
我再努努力,争取明天再紮一次,直接給他紮好了。
”
“這倒不用。
”殷瑾煦勾了勾唇,“最近打不起來。
先讓他癱着吧。
癱個半個月……”
他頓了頓。
夜九枭的大婚好像在七日之後?
嘶。
算了。
放他一馬。
“那就讓他在大婚前一日再給他紮好吧。
”
虞寂淵:“……”
好家夥。
……不愧是老殷的兒子!
被迫多癱瘓了好幾天的夜九枭恐怕不僅猜不到“兇手”就是現在冒出來假好心的攝政王……
甚至還得感謝人家。
啧啧啧。
果然!
玩權謀的人心都髒!
*
殷瑾煦讓虞寂淵慢點兒治他,不是沒有道理。
——夜九枭着實不是個省油的燈。
在他癱了的第三天,夜九枭坐着輪椅下了朝之後,沒有回府。
而且去了禦花園。
像夜九枭這樣被重用的朝中重臣,多少都有些特權。
譬如,請示逛逛禦花園。
女帝“憐惜”他癱了心情不好,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但沒想到那厮一到禦花園,就到必經之路上……
堵亓笙。
“是不是你幹的?
”
亓笙剛從禦湖劃着小船回來,手上舉着個新鮮的寬大荷葉遮陽——這荷葉帶回去還能做荷葉茶給她家嬌嬌喝,一舉兩得。
結果還沒走幾步,就碰上了攔路枭。
亓笙嫌熱,穿得十分清涼。
而且剛剛玩兒了會兒水,袖子被襻膊束了起來,露出兩截白花花細嫩嫩的胳膊。
淺綠色的裙子跟荷葉很配,荷葉上得水珠襯得人也水靈靈的。
夜九枭不由得愣了愣。
他一直都知道亓笙長得好看,但她腦子裡都是漿糊,不過是個庸脂俗粉,夜九枭看不起她。
但現在面對着這個“庸脂俗粉”……
夜九枭忽然覺得,就算沒腦子,也掩蓋不了她姝麗絕代的容貌,反倒還有種笨蛋美人的清純出塵感。
但下一秒,這份視覺沖擊便被打破——
亓笙翻了個白眼。
“怎麼哪兒都有你。
”
她得知夜九枭不知被哪位好漢壯士揍癱了,還覺得解氣來着。
但誰能想到夜九枭都癱了,還能坐着輪椅出來礙眼。
……并且還不說人話。
拉着個驢臉。
好心情都被打破,亓笙繞開夜九枭打算快步離去。
但夜九枭等了亓笙許久,又豈會讓她輕易離開?
他攔住亓笙,臉色難看:“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
在後宮裡露胳膊……成何體統!
”
亓笙:“?
”
她也知道這裡是後宮,有一堆男妃子,所以她本打算待會兒去了人多的地方就把襻膊解了袖子放下來。
但現在她在的這地方沒什麼人,一身的汗着實太熱,亓笙這才沒有解開襻膊——誰能想到會遇上夜九枭這麼個礙眼的玩意兒!
更何況襻膊本就再正常不過,又不是什麼肮髒的東西登不上大雅之堂。
夜九枭擱這兒哔哔啥呢?
亓笙皺眉,“你裹小腦了?
”
“……什麼?
”
夜九枭沒聽明白,但他看明白了亓笙翻的白眼。
夜九枭冷笑一聲:“果然就是你吧?
對本将軍愛而不得,就故意讓人偷襲本将軍……甚至讓本将軍癱瘓?
”
他得知亓笙假死還活着之後、發現亓笙變化很大之後,讓人調查過亓笙。
他知道亓笙會用銀針,很擅長見人紮癱。
于是在查了一圈兒沒有任何線索之後,他将目光放到了亓笙身上。
而亓笙今日對待他的如此惡劣的态度,更是讓夜九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然而夜九枭話音未落,忍無可忍的亓笙深吸一口氣,将荷葉交給翠屏。
“小,小姐……”翠屏頭皮發麻,小聲勸道:“别置氣……您還懷着孕呐!
”
她的本意是想讓亓笙别跟夜九枭起沖突,萬一打起來可能會傷到亓笙。
亓笙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對,我還揣着一個呢。
”
忍着氣,對孕婦不好。
更何況忍一時卵巢囊腫,退一步乳腺增生!
有氣,得當場就發!
所以亓笙一個箭步沖上去,一記左勾拳,重重地怼上了男主那棱角分明如刀削般的下颌線。
……然後男主就從輪椅上飛了出去。
“好菜。
”亓笙嫌棄地用帕子擦手。
“我倒是想揍你一頓,可那位不知名的好漢替我先動了手呢。
”亓笙呵呵一笑,“不過那位好漢對你到底還是手下留情了,你現在還能站起來——要換做是我,就把你紮的隻能淌着哈喇子阿巴阿巴!
”
連床都下不了!
省得癞蛤蟆爬腳面子上,不咬人膈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