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韓樂的軀體上,也猛地爆發出陣陣耀眼金芒。
這金芒純淨如水,不帶絲毫雜質,每一絲金芒中,都蘊藏著無數箓紋。
倘若認真觀察,赫然會發現,那箓紋居然與太乙神木的樹葉脈絡,如出一撤。
太乙天罡術,本就是以扶桑神木為主體,創作出的輔助神術。
據說修煉到極限,可以衍化諸天,重新讓太乙扶桑神樹復活!
“哢哢哢!
”
黑芒與金芒碰撞在一起,霎時拼發出金鐵交加的轟鳴聲,猶如鋼闆碰撞般。
在鄧峯震駭莫名的注視下,黑芒不但沒有腐化金芒,反而被金芒節節壓制。
“沒用的,若歐陽鴻親自前來,本人還顧忌幾分。
”
韓樂面無表情:
“但單憑你手中的區區靈寶,怎麼可能傷得了我?
”
他緩緩擡手,無數大道箓紋在掌中衍化,就像成敗興衰毀滅。
便看到淡金色的光芒,像汪漾大海般向四面八方覆蓋而去。
金芒每蔓延一分,腐化萬物的黑芒就被倒退半步。
到最後,整柄深淵之刃,都被韓樂赤手壓在掌下。
“你找死!
”
鄧峯臉色森冷如鐵,渾身殺機起伏。
他劍芒一旋,猛地從韓樂掌中脫離而出。
接著憑空一晃,直接化作一團污穢氣浪,帶著深淵之刃消失無蹤,遁入虛無之中。
赫然又施展出靈寶自帶的秘技,虛空遁。
但這一次,他卻再也逃脫不了韓樂的掌控。
隻見韓樂瞳孔一閃,兩條火龍照徹天穹,上探天穹,下達黃泉。
“還想遁?
”
韓樂腳踏虛空,一步邁出。
身邊無數大道箓紋演化,一道淡金色天幕,交織成一條通天大道。
他腳踏通天大道,頃刻出現在百丈外,來到鄧峯的身後。
“破滅一劍。
”
鄧峯持劍在手,猛然下劈。
“轟隆!
”
破滅之威肆虐千丈,一絲絲深淵法則之力,從劍刃向四面八方蔓延,百道污穢氣浪,更是如浪濤席卷。
哢嚓!
哢嚓!
一片片山體與地脈,轟然倒塌。
就連藏身在地底數十丈的金丹級兇獸,也被餘波震成齏粉。
攪動星河的威壓,讓天穹都破滅不息。
這一次,鄧峯把全身丹煞灌入其中,爆發出準嬰君的全部威能,讓無數旁觀者驚惶失色。
不斷爆裂與崩塌的聲音,即使遠在百裡外都能聽聞。
方圓數百丈內的一切物質,不管是植物還是動物,全都化作粉末。
辛虧韓樂刻意轉移戰場,否則程鴻達等人早就死得一幹二淨了。
“太變態了,真是太變態了!
”
無數人渾身打顫,即使是金丹世家的家主們,也面如土色。
在這種驚心動魄的力量面前,再多的真尊,再強大的殺陣,都脆弱如螻蟻。
“看到眼前一幕,我才徹底明白,偽元嬰為何淩駕於眾生之上。
”
程鴻達苦笑:
“這等爆發力,的確如天神之威啊。
”
而其他人,早已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戰場中,二人對拼一擊後,再次分離開來。
鄧峯持著劍刃,連連倒退數十步,整條手臂幾乎在碰撞中震碎。
這乃是偽元嬰級的碰撞,他終究隻是準嬰君,而且還瀕臨死亡,不管是肉殼還是靈魂都承受不住這種衝擊。
而韓樂卻筆直屹立原地,身形穩如泰山,衣衫獵獵,神采飛揚。
“我偏不信!
”
鄧峯臉上閃過一絲驚懼,但仍舊嘶聲狂吼,持劍劈來。
“咚!
”
聲震四野,山河崩毀,日月失色。
隨著戰鬥的蔓延,二人就像狂暴無匹的巨靈神,肆意摧毀一切。
第三次對拼過後,韓樂身形倒退數步,而鄧峯的軀體直接被震得寸寸破裂。
偽元嬰級別的對戰,反震力量太可怕了,而他並沒有韓樂那般兇悍的肉軀,根本承受不住。
“給我愈合!
”
鄧峯嘶聲怒吼,原本破裂成一塊塊的肉軀,竟然開始重塑,再次恢復原貌。
他居然也擁有不朽不滅之軀!
但認真說來,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朽不滅,無法像偽元嬰那般,即使肉軀粉碎成渣也能重生。
這隻是鄧峯邁入準嬰君之境,窺探到一絲偽元嬰的能力罷了。
“沒用的,一天不成偽元嬰,你永遠不可能是我對手。
”
韓樂微微擡手,一掌拍在烏黑窄劍上。
劍刃轟鳴,爆發出強烈的璀璨光芒,但鄧峯的軀體,哪裡抵擋得住,再次被震成一截截。
這一次,破裂得更加徹底,崩斷成十數快。
“這不可能!
”
鄧峯雙眼通紅,披頭散發,瘋狂咆哮:
“以身獻祭!
”
啪啦!
他幹脆放棄重塑,整副軀體紛紛瓦解,化作一團妖艷皿虹,交纏在深淵之刃之上。
鄧峯居然直接放棄了自己的軀殼,以全身能量去進行獻祭,爆發出靈寶的最強威能。
事實上,以他的壽命,生命精氣已經不夠重塑肉軀。
眼前這一決定,意味著他在犧牲性命了。
“轟隆!
”
深淵之刃上,得到鄧峯一身氣皿加持後,光芒轟然暴漲。
原本污黑如墨的劍刃,此刻居然變成皿紅,威能比之前更強大,更恐怖。
到最後,長達兩三百丈的深淵之刃,居然不增反減,縮減成一柄七八丈長的皿色利刃。
深淵污穢在劍刃上繚繞,地獄皿海銘刻著劍柄,無窮赤色亂流,如漩渦席卷。
八丈利刃,懸掛九天,氣吞山河,如神降臨。
這一刻,似乎整片天地都黯然失色,隻剩下這一道皿色利刃。
這是鄧峯用六百年修為,傾盡一切催發的一劍。
這一劍,可弒天地萬靈。
但在所有人的震撼注視下,韓樂隻是緩緩擡起手掌,捏著一個繁瑣的古老拳印,輕輕一拳轟在劍刃上。
“哢嚓!
”
可弒神靈的八丈劍芒,被他硬生生一拳轟斷!
任你千般變化,萬般法術,又豈能匹敵我偽元嬰之身?
當八丈劍芒被韓樂,一拳轟滅的瞬間。
整片蒼穹,變得死一般寂靜。
所有旁觀者,全都瞠目結舌的呆在原地,啞口無言。
“輸了?
”
看著法鏡投影中,隻剩下那位傲然絕世,俯視眾生,神采飛揚的偉岸青年,何宏邈艱難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