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仙穹大陸，能讓一王感到恐懼的氣息並不多。

　　能讓他顫慄的人，隻有帝尊一人。

　　而眼前這氣息的主人，也許不如仙穹帝尊那麼駭人，可那恐怖的主宰氣息是不會騙人的。

　　除了一個世界的主宰之外，沒人可以擁有這種氣息。

　　這氣息之中，甚至夾雜了各種氣運與天地之力，宛如荒古的神明。

　　三位王中，實力最強的一王尚且如此，其餘兩位更不必提。

　　「大哥，事情好像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是不是……等帝尊一下？
」

　　此時的三王，心中已經生出一抹退意。

　　在遠古時代，一位位面主宰的存在，足以讓大半個世界崩毀。

　　哪怕是下級世界的主宰，也不是他們這些高階聖人能夠碰瓷的。

　　相比於他們這虛而不實的名頭，主宰才是一方天地真正的王。

　　一王眉頭緊皺，死死盯著紫羽背上的人影。

　　「是你？
」

　　武聖輕笑一聲，走上紫羽羽翼邊緣，負手而立。

　　「我當是誰，這不是仙人戰場上苟且裝死，撿回一條命的仙使嗎？
你也配稱王？
」

　　一王被提起往事，臉色肉眼可見陰沉下來。

　　這幾乎是已經被塵封的秘密，當年針對人間和歸元界那場驚天動地的戰鬥，他和武聖都曾參加過。

　　不同的是，武聖是人間一方軍團統帥，率領另外七聖戰無不勝。

　　而作為侵略一方的一王就慘多了，屢次戰敗，葬送了仙穹大陸許多大軍。

　　最後一次戰敗，還是靠著裝死才撿回一條命。

　　回來之後，他被閑置在後方，再也沒有參加過什麼大型戰鬥。

　　直到後來，戰爭結束，歸元界淪陷，人間通道被封印後，仙穹大陸短暫停下了征伐的腳步。

　　在休養生息中，當年那一批強者漸漸老去，死的死，歸隱的歸隱。

　　也就是近幾百年來，一王才逐漸進入高層的視野，重新被委以重任，一步步混到了現在。

　　因為資歷夠老，實力夠強，理所應當成為了帝尊手下的第一心腹。

　　一王緩了許久，才終於恢復如常，感慨道：「故人似風中落葉凋零，本王原以為，當年那場大戰中，不會再有人存活於世了。

　　想不到，你還活著？

　　你笑本王的資本，難道就是放棄了自己世界的武道之源，選擇苟且偷生嗎？

　　失敗者，是沒資格與勝利者平等對話的。
」

　　武聖也不生氣，接著問道：「當年被你丟棄的那幾個兄弟呢？
不會也在和歸元界交戰中戰死了吧？

　　我記得女皇的眷屬最後一次發威的時候，你那幾個兄弟可是在破口大罵著你的名字。

　　說你背信棄義，出賣兄弟，還說什麼來著？

　　哦，對了，說你臨陣脫逃……」

　　「住口！
」

　　一王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又再度暴怒無邊。

　　謊言不會傷人，隻有真相才會。

　　而武聖所說的話，句句都是真的，每一句，對他而言都是真實傷害。

　　「一縷殘魂而已，裝神弄鬼，不知所雲！
」

　　一王怒喝一聲，作勢便要出手。

　　「別急。
」

　　武聖笑呵呵的擺擺手，淡淡道：「要找你算賬的人不是我，當年你們殺了女皇的眷屬，女皇若是死了，也就罷了。

　　可若是她沒死，你猜猜看，這件事有沒有完結？
」

　　一王瞳孔劇震，如果說之前看到武聖隻是震驚的話，那麼現在，他有一種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那氣息真的來自於位面主宰。

　　而且，是跟他仇恨最深的一位位面主宰，歸元女皇。

　　當年人間聯合歸元共同抵抗中級世界，仙穹大陸作為仙人大戰最大的受益方，同時也是出了最多力的。

　　歸元界經歷過大大小小一百多次屠戮，幾乎次次都有他們的人參與。

　　這仇恨，何止是皿海深仇。

　　就算是屠滅了整個仙穹大陸，也無法抹除女皇心中的仇恨。

　　一王望向正在快速爬山的蕭良，強忍住扭頭就走的衝動，站在原地。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感覺自己四周陰風陣陣，無論如何戒備都不安全。

　　一個位面主宰要想殺他，不說易如反掌，也絕對費不了太多時間。

　　「歸元女皇，出來！
」

　　一王對著上方怒吼，企圖宣洩自己內心的恐懼，逼迫女皇現身。

　　明面上的敵人，終歸是比暗地裡的敵人要好對付一些。

　　三王和七王對望一眼，也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忌憚和驚懼。

　　不過畢竟不是那個年代的人，沒見識過女皇的恐怖，倒也不至於失態。

　　一王宛如瘋癲，不斷環視四周，想要將歸元女皇揪出來。

　　然而，無論他怎麼看，四周都是那麼風平浪靜。

　　「你騙我……」

　　一王眯眼望向武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收集了一縷歸元女皇的氣息，得以在這裡裝神弄鬼。

　　幸虧本王多考慮了一重，沒有上你的當，否則今日我若就此逃走，豈不成了世人的笑料？
」

　　「你就這麼篤定，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武聖似笑非笑的問。

　　「哼，歸元女皇當年戰至力竭，化作巨石陷於地下，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
」

　　「那你看看，此人是誰……」

　　武聖朝一旁拱了拱手，下一秒，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紫羽羽翼之上。

　　這人影沐浴著金色的光芒，頭戴一頂威嚴的禦龍冠，散發著來自荒古的氣息。

　　那表面看上去的端莊優雅，與渾身展露出的殺意可以說是背道而馳。

　　一王隻看了一眼，就被嚇得魂飛魄散，飛快後撤了幾百米，仍然渾身發顫。

　　他身旁的三王也沒好到哪裡去，臉色難看的像是一口黑鍋。

　　他不知女皇之威，隻知道，今日這事兒大條了，非帝尊出面不能結局。

　　至於那岌岌可危的紫霄神樹，相比於他們的小命，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哪怕蕭良此刻已經即將登頂，他們仍然沒敢上前阻攔。

　　一位位面主宰，是他們無法跨過去的坎。

　　整不好，小命都得丟在這裡。

　　「撤！
」

　　一王怒吼一聲，想也不想轉身就逃。

　　就如當年他丟下自己那群兄弟一樣，逃的乾乾脆脆，突出一個未失本心。

　　至於三王和七王，死活與他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