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嘟囔一聲，雖然他想到這百丈身軀並不是武聖的本體。

　　但也沒想到，竟然隻是單純的能量幻化成的形體。

　　看來這位武聖大人，也是個在乎逼格的上古強者啊。

　　金光完全沒入他體內，但出乎意料的，並沒有產生什麼不適。

　　反而之前受的傷，都在以一種飛快的速度癒合。

　　這……就是武聖強者恐怖的自愈能力嗎？

　　要是按照這個速度，哪怕缺胳膊斷腿，要長出來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除此之外，最直觀的感受，就是他的力量又一次得到了填充。

　　這是武聖為數不多的力量，即便如此，仍然可以將他的氣海填滿一百次。

　　要是全盛時期，不過一個聖人強者的氣海，足夠他修鍊八百輩子都有富餘。

　　蕭良望向地面正在對峙的敵我雙方眾人，目光隨意一掃，空氣中便傳來陣陣爆響。

　　被他一眼望去的武閣帶隊強者清禪突然慘叫一聲，腹部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瞬間貫穿。

　　他所在的那片空間，也開始以一種詭異的形態扭曲起來。

　　雖然沒死，但這種貫穿的緻命傷，對於大宗師強者而言，已經算是重傷了。

　　蕭良震驚的無以復加，他萬沒想到，原來用眼神能瞪死人這件事是真的。

　　他從前不信，隻是因為實力太弱，見識太少。

　　「楚牧，上來一戰！
」

　　就在他準備第二眼瞪狠一點時，上空傳來『雲千鶴』的聲音。

　　「已經夠了，上去吧。
」

　　腦海中，傳來武聖平淡的聲音。

　　蕭良遺憾的嘆了口氣，徑直朝著上空飛速掠去。

　　他知道，一眼瞪死人，那畢竟不是他的力量。

　　哪怕他現在作為身體的主導，有些時候，還是要仰仗這位武聖大人的。

　　就比如現在，要不是武聖突然蘇醒，他們今天有一個算一個，都要死在北蒼山。

　　轉眼間，蕭良感覺自己上升了數百米。

　　上方仍然不見雲千鶴的身影，向下望去，偌大的冰原，此刻就像是一塊膏藥，貼在這片滿目瘡痍的大地上。

　　蕭良甩開雜念，專心尋找雲千鶴的身影。

　　可找了半天，這萬裡無雲的天空中，都不見雲千鶴的蹤影，也感知不到任何氣息。

　　「進去吧。
」

　　腦海中，又傳來武聖沉穩的聲音。

　　「進去？
進哪兒去？
」

　　蕭良一臉懵逼，四處張望。

　　下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胳膊不受控制的在前方劃了一下。

　　這一瞬間，眼前的空間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他鬼使神差的向前邁了一步，身後的晴空萬裡，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四周一片灰濛濛的空間，沒有天空，沒有大地，也沒有落腳點。

　　他和雲千鶴，都保持著浮空的姿態，彼此對望著。

　　蕭良趕緊在腦海中詢問，「這裡是……」

　　「虛空。
」

　　回應他的，隻有平淡的兩個字。

　　直到數秒後，武聖才接著解釋。

　　「聖人之戰，動輒撕裂空間，如果不進入虛空戰鬥，像這樣的小空間打不了幾次就毀了。
」

　　蕭良強忍著心中的新奇感和震驚，望向對方的雲千鶴。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對決，已經演變為了兩位上古聖人強者的對決。

　　雲千鶴臉色冰寒，掛著陰冷的殺意，和之前溫文爾雅的樣子判若兩人。

　　蕭良知道，這並不是丹聖控制了雲千鶴，而是他真的不甘心。

　　此番進入北蒼山，他就是為了武聖遺骸而來。

　　本以為，就算不能獲得完整的武聖傳承，至少也可以有所收穫。

　　沒想到最後，還是給蕭良做了嫁衣。

　　儘管到目前他都不清楚，武聖為何在這等關鍵時刻蘇醒過來，又為何會立場堅定的站在蕭良身旁。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他最初的目的，本就是強行奪取武聖遺骸，此刻不過是增加了一些難度而已。

　　作為丹聖的傳人，他早已領略過虛空，也數次在虛空戰鬥過。

　　無論是經驗還是自身境界，都要比蕭良強得多。

　　雖然有二聖捲入其中，但不管是丹聖還是武聖，都無法直接作戰。

　　隻能通過這種方式，為他們各自選定的人灌輸自己的一切力量。

　　做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就跟鬥雞一樣。

　　雖然都經過主人嚴苛的訓練，但最終的勝負，還是由雞本身決定。

　　蕭良和雲千鶴，就是籠子裡的雞。

　　「駱聖，請將您的聖人之力傳輸於我，我將扞衛您的無上榮耀。
」

　　雲千鶴單手托著乾坤鼎，神色中帶著一絲虔誠。

　　蕭良在腦海中急聲詢問道：「他開始念咒語了，我是不是也得來一句？

　　對了，你叫楚牧，那我叫你楚聖行嗎？
」

　　他問完，明顯感覺自己腦海中刺痛了一下，這才傳來武聖慍怒的聲音。

　　「用不著，你才是主導，老子的力量歸你支配。
」

　　蕭良訕笑一聲，該說不說，這稱呼，聽著的確不怎麼討喜。

　　不等他再扯屁，對方的雲千鶴氣勢再次暴漲，手中那口乾坤鼎，也再次迸發出璀璨的金色光芒，彷彿醞釀著無上威勢。

　　緊接著，乾坤鼎開始急劇變大，狠狠向下放的蕭良砸去。

　　望著上方巨大的光影，蕭良心頭不免『卧槽』一聲，也終於理解了戰場為什麼要在虛空之中。

　　這要是在外面，這口鼎砸下來，說不定會直接將大地砸裂，空間崩塌。

　　他也不甘示弱，反手提起皿虹劍，口中一聲清喝。

　　「星隕！
」

　　下一刻，聖人的力量傾瀉而出，化作漫天真氣，迎上了上空的乾坤鼎。

　　這從前使用一次，都要抽幹氣海甚至需要吞服丹藥才能補充的天級上乘武學，此刻用起來，根本感覺不到任何消耗。

　　這就是後背隱藏能源豐富的好處啊……

　　蕭良一面暗暗感慨，成功將乾坤鼎擊飛出去。

　　雲千鶴收回縮小的乾坤鼎，身影瞬息之間閃到蕭良近前，手中的劍猶如毒蛇，刺向蕭良咽喉。

　　蕭良心頭一驚，急忙扭頭閃避，一步退出十數米遠，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發現，在這虛空之中，幾乎不存在任何阻力，武者的行動會變得更加迅速。

　　對於這一點，他完全不適應，反倒是對面的雲千鶴，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作戰方式。

　　蕭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重新握緊長劍。

　　與此同時，他聽到腦海中傳來武聖沒好氣的聲音。

　　「你怕什麼？
你比他弱嗎？
還是老子比駱丹青弱？
」

　　說完，不等蕭良回應，又自顧自的放聲嘟囔。

　　「老子是不是認錯人了？
萬一不是，那可就虧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