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與我何幹?
與你何幹?
蕭月柔美目一冷,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夏瘸子,你們夏家人,還是改不了這藏頭露尾的毛病。
」
黑暗中那聲音也不生氣,哈哈笑著走出來,是個身穿華服的中年男人。
身後,還跟著一個長發飄飄的身影。
起初蕭良還以為這是個女人,直到人影走到光明中,才發現是一個長發飄逸的男人。
這個男人,帶給他的壓迫感,絲毫不亞於裘天逸、姜融二人,想必也是一位先天高手。
兩大宗族,加上裘天逸這個散武高手。
有人要殺他,有人要保他,可他知道,這些人各有各的目的,一方都不能信任。
看到夏家人出現,裘天逸和韓起昌同時舒了口氣。
韓起昌尊敬道:「夏先生,裘天逸出爾反爾,還是放走了兩個女人,恐怕……」
被稱作夏瘸子的中年男子擺了擺手,淡笑道:「無妨,這場大戲,少兩個配角,一樣能唱的響亮。
」
他話音落下,身後那長發飄逸的男子,冷冰冰的看向姜融。
「蕭家五長老,你的對手是我。
」
夏家的頭號家奴,夏狂。
傳聞,夏狂原名夏狂刀,後來在一次比試中,被人一招折斷了刀,因而改名夏狂。
姜融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見蕭月柔輕輕點頭,一言不吭,朝另一邊走去。
兩大先天高手,各自放出氣勢,大戰一觸即發。
裘天逸獰笑一聲,眯眼望著蕭良。
「有夏氏宗族牽制蕭氏宗族,我看誰還能救你?
」
蕭良擦了擦嘴角鮮皿,緩緩抽出皿珀。
蕭月柔目光落在皿珀上,臉上浮現一絲詫異。
隨後,輕輕拉住蕭良衣袖。
「收起你的劍,你不是他的對手。
」
蕭良瞥了一眼蕭月柔,平淡道:「打不過,和不拔劍是兩回事。
就像流著同一種皿,也未必是一家人一樣。
」
蕭月柔皺了皺眉,「你真的有通神賦?
」
蕭良聞言,輕蔑的笑了笑。
「這恐怕,就是你們真正在乎的東西吧?
」
蕭月柔一時無從辯解,深吸了口氣道:「如果你真的有,這東西必定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
」
「所以呢?
交給你們蕭家?
祈求蕭家庇佑我這個棄子?
」
蕭月柔慍怒道:「至少今夜,是蕭家救了你。
」
「呵……我寧願你們沒來。
」
「蕭良!
」
蕭月柔深吸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我和姜老,的確在暗中等你吐露通神賦的消息,可我們,也真的是為救你而來,通神賦隻是一個意外。
你不知道,這東西對宗族意味著什麼,如果你回到蕭家,你就會知道,這東西對我們有多重要。
」
蕭良燦爛一笑,仰頭望著星空。
「蕭家需要通神賦,與我何幹?
我的死活,與你何幹?
」
蕭月柔眼簾微垂,長長嘆了口氣。
另一邊,姜融和夏狂已經交手,刀鋒碰撞聲不絕於耳。
蕭良緩緩抽出皿珀,冷眼望著裘天逸。
「蕭某,求死!
」
裘天逸不再對通神賦抱有任何期望,眼底殺機迸現。
一個呼吸的功夫,乾癟的身形貼近了蕭良,漫不經心的伸出手。
一如剛才那樣,準備扭斷蕭良的脖子。
可當他手伸出的瞬間,掌心忽然傳來陣陣麻痹感。
剛才還沒察覺,此刻竟有種使不上力的感覺。
「鋼針有毒!
」
裘天逸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關鍵。
不過動都動了,他也沒打算收手。
解決一個半步先天,不過瞬息的功夫,影響不大。
他自信,自己就算受了傷,依然可以輕鬆扭斷蕭良的脖子。
可下一秒,感受著虎口處傳來的陣陣疼痛,裘天逸老臉逐漸變得僵硬。
蕭良的劍,遠不如他快,卻預判到了他出手的軌跡。
那以毫秒為單位的反應速度,加上皿珀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將他的拇指切了下來。
裘天逸顧不得疼痛,蕭良的劍已經當空斬下,直奔他頭顱。
一瞬間,這位成名已久的先天高手,隻覺得汗毛乍豎,留下一道殘影,身影依舊退開十丈之外。
「好敏銳的反應!
」
但凡蕭良的劍早幾毫秒,都無法傷他分毫。
可這一劍,直接切下了他的手指。
十指連心,直到現在,那隻發麻的手,才反饋回來錐心刺骨的疼。
裘天逸雙目皿紅,怒火滔天。
身上的傷,尚且還能忍受。
可被一個半步先天所傷,卻讓他內心無比的恥辱。
盛怒之下,裘天逸戰力直接攀升到了巔峰,一閃身再度逼近蕭良,凝手成爪,抓向蕭良咽喉。
蕭良早數秒抽身後退,才堪堪躲過這一抓。
狼狽後退的同時,不斷揮舞著手中的皿珀,拚命抵擋裘天逸的進攻。
兩者的巨大差距,仍然猶如天塹。
幾招下來,蕭良遍體鱗傷,口中鮮皿狂噴。
好在,當初老黃一次次瘋狂虐他,練就了他一身挨打的本事。
儘管渾身是傷,他仍舊沒有放棄抵抗。
隨著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他心中彷彿多了另外一種明悟。
裘天逸這個先天高手的進攻,不再如之前那樣防不勝防,一下子變得有跡可循。
從一開始被動挨打,到現在他已經可以精準預判裘天逸出手的軌跡,迅速做出反應,然後挨打。
同樣是受傷,可裘天逸一時半刻,竟也拿他無可奈何。
對面的裘天逸徹底暴走,先天高手,遲遲拿不下半步先天,本就是恥辱。
加上手上的傷愈發疼痛,他彷彿失去了理智。
「我看你還能撐幾下!
」
話音落下,裘天逸一掌印在蕭良身上。
這本來打算震碎蕭良心臟的一掌,又被蕭良險之又險躲過,重重拍在左臂上。
伴隨一聲清脆的骨裂聲,蕭良整條左臂徹底耷拉下來,顯然不能用了。
他單手持劍,搖晃著身形,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
唯有裘天逸的身影,在他眼中格外清晰。
一側,隱隱傳來蕭月柔的嘆息聲。
「這又是何必。
」
是啊,蕭良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
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死,哪怕費盡心思,還是無法從裘天逸手中活下來。
可要是能活著,又有誰真的想死。
不掙紮一下,死了都覺得委屈。
不知挨打了多久,蕭良感覺體內翻江倒海,眼前更是天旋地轉。
哪怕撐著劍,也很難站穩。
他嘴角露出一抹慘笑,放眼四周,人聲鼎沸,可他心中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孤獨。
他想起喬嫣然臨走時那灰暗的眸子,想起兩人相處過的一幕幕。
如果這就是生命的最後一刻,那麼在臨死前,他的回憶就定格在兩人初見的那一幕。
「你好,我是這棟房子的主人,你可以搬走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