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慶王之死
哐啷!
陳德心一腳踹開還沒來得及掛栓的屋門,舉起匕首對準正在往裡屋逃跑的慶王,拋射出去。
噗哧!
匕首十分鋒利,深深的刺入慶王的脊背,慶王大喊一聲,趴在地上,努力往裡屋爬去。
見匕首命中,陳德心轉身就要逃離,可這時院門已被撞開,大批巡邏兵衝進院內,拉弓搭箭,將他鎖定。
「大膽賊人,速速就擒,否則我們放箭了。
」
陳德心瞟了眼一丈多高的屋頂,緊了緊小腿,感覺腿肚子有些發軟,不免有些懊悔。
若是沒有那兩場切磋,憑他的功夫,踏一腳窗沿,定能翻房逃走。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被數十把弓弩鎖定,再想跑向側屋的矮房逃走,定會被射成篩子。
於是為了保命,陳德心選擇亮明身份,他擡手扯下遮面布,喝道。
「誰說本將軍是賊人?
你們速速退下,本將是來抓賊的。
」
「呃……」
陳家的訓練侍衛微微一愣,全都收起弓弩,可出自禦林軍的侍衛卻沒動。
這時費仁披著大褂,從屋內跑出來,怒吼道。
「陳德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刺殺慶王,你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
「來人,將陳德心給本特使拿下,立即傳軍醫過來,為慶王治傷。
」
「我看誰敢!
」見禦林軍上前,陳德心怒吼一聲,「陳家將士何在?
」
陳家的侍衛立即上前,與禦林軍展開對峙。
兩夥人劍拔弩張,誰也不敢率先動手,一時之間僵持下來。
這時院外的陳家暗探,趕忙去稟報陳宣義。
陳宣義欲要收攏人心,跑去軍營找禦林軍總兵們喝酒。
陳宣禮正在府內等待陳德心的消息,聽說陳德心被抓,陳宣禮一邊命人找回陳宣義,一邊趕去城主府。
「陳宣禮,你陳家好大的膽子,是不是連本特使你們也要一起除掉。
」
陳宣禮剛進院,費仁便先發制人,但他又怕真的激怒陳家,又把話圓了回來。
「陳宣禮,枉我在北城王殿下那裡為你陳家說好話,你陳家竟然如此對我。
」
「費特使息怒,息怒,這都是誤會,誤會啊。
」陳宣禮滿臉堆笑,點頭哈腰的跑向費仁。
「費特使,德心他……」
「不好了,匕首有毒,慶王殿下恐怕不行了。
」
陳宣禮話還沒說完,屋內便傳來的軍醫的叫喊。
費仁率先向屋內走去,陳宣禮緊隨其後。
隻見慶王躺在裡屋,匕首已經拔出,並未命中要害,皿已經止住,可卻嘴唇黑紫,氣若遊絲。
聽到有人進來,慶王努力瞪大雙眼,擡起手憤怒的指指跟在後邊的陳德心,又指指陳宣禮,睚眥欲裂,蹦出兩字「逆賊!
」,便沒了聲息。
軍醫見慶王眼神空洞,急忙上前,探探鼻息,哀嘆一聲,對著費仁和陳宣禮搖了搖頭。
慶王劉兗,劉啟三子,以庶子身份,憑藉樸家財力和母妃得寵,外加懂得如何討劉啟歡心,在朝廷與太子分庭抗禮,多次勝出,險些奪得太子之位。
他這一生,原來雖有波瀾,卻不曾有生命之憂。
可自從劉十九起兵,原本的勾心鬥角,都變成了生死之爭。
他數次身臨險境,死裡逃生,想過會死,卻從未想過會死在劉啟最為信任的忠誠家族,陳家之手。
他直到死都沒有閉上眼,他想不明白,也不甘心,他丟下臉面,拋棄尊嚴爭奪來的機會,本應該是天大的機遇,怎麼就成了催命符呢?
「陳宣禮,你作何解釋?
」費仁這回真的怒了,他倒不是捨不得這個剛認的兒子,隻是慶王一死,他的計劃將要泡湯。
當下除去慶王,沒人願意在糧草供應沒有保障的情況下,為他冒險死戰。
特別是在陳家暗中阻撓的情況下,現在對於陳家回京救援,他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沒招。
「來人,將賊人陳德心給我拿下,打入大牢。
」慶王若是沒死,陳宣禮還能想辦法救陳德心一命。
現在慶王死了,他陳家不僅要給費仁一個交代,還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三叔!
」陳德心甩開侍衛,辯解道。
「三叔,我是來抓賊人的,殿下不是我殺的。
」
「誰是你三叔?
」陳宣禮滿臉失望,果斷道。
「陳德心,昨日你延誤軍機,陳元帥便與你斷絕父子關係,沒想到你因慶王殿下多說兩句,便心生怨恨,暗中刺殺。
」
「你好大的膽子,刺殺親王可是要誅九族的。
」
陳宣禮大吼一聲,提醒陳德心,要他捨棄保全陳家的清白。
陳德心不由凄苦一笑,任由侍衛將他五花大綁。
「陳宣禮,你陳家就想用這樣的交代糊弄過去嗎?
」費仁眯著眼,嘴角掛著淡笑。
「如此確實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但本特使的嘴你堵不住。
」
「那特使想要如何呢?
」陳宣禮笑了笑,湊近一些,悄聲道。
「費特使息怒,對您的交代,我陳家……」
「本特使無需金銀,我隻要他死。
」費仁打斷陳宣義的話,聲音不容置疑。
「這……」陳宣禮有些猶豫,打入大牢他還有辦法救出來,當眾處死就有些難辦了。
倒不是他捨不得陳德心,隻是明眼人都知道陳德心是為誰殺的慶王,若是砍殺了陳德心,難免手下將士不會因此寒心。
就在陳宣禮猶豫不決時,屋外傳來一道呵聲。
「好,就按特使說的辦,將這逆賊拖出去砍了。
」
「義父,義父……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救救孩兒,義父……」
「滾開,你我父子之情已斷,早知你狼子野心,預謀暗害殿下,本帥早就該將你碎屍萬段。
」
陳宣義擡腳將撲過來的陳德心踹開,拔出佩劍,直刺而去。
看著刺過來的佩劍,陳德心有些不敢置信,一時忘了閃躲。
噗哧!
佩劍刺入陳德心的腹部,陳德心「啊」了聲,雙手卧劍,死死盯著陳宣義。
「義父,你怎能如此對我……小時候你說過最喜歡我的,我們兄弟四人,我是最聽您話的啊。
」
陳德心悲憤欲絕,淚水滑落臉頰。
「怎麼會這樣,這究竟是為什麼?
早知如此,我們就不該離開南詔。
」
「義父,我好想家呀,帶我回家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