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奴才叫小順子。
」

　　劉啟輕「嗯」一聲，不解的看向喬公公，喬公公連忙解釋。

　　「主子，他們是海大人的乾兒子，隨了海大人這才叫您主子。
」

　　「老奴帶他倆前來是想啟奏主子，最近海大人時常不在京城，您讓老奴代管皿衣衛，可老奴一件像樣的差事都沒辦成過。
」

　　「又有數匹皿衣衛在北涼暴露行蹤，老奴深感惶恐。
」

　　「便想著請示主子，能不能讓海大人的兒子們代管皿衣衛，畢竟他們追隨海大人多年，對皿衣衛的事情比老奴要熟悉的多。
」

　　「哈哈，哈哈哈……」劉啟聞言欣慰大笑。
「小喬子，你啊你啊，你說寡人是說你聰明呢，還是說你傻呢？
」

　　「宮裡為了這個代管皿衣衛的頭銜，都要爭破腦袋了，你卻拱手讓人，還讓給小海子的乾兒子。
」

　　「你說寡人說你傻吧，你在無數爭鬥中活到了現在。
」

　　「寡人要說你聰明吧，你卻處處忍讓，事事不爭。
」

　　劉啟沉吟半晌，感慨道。
「這也許就是聖人說的大智若愚吧。
」

　　「起來吧，聖人的話都是誇你的，寡人還哪敢使喚你啊，哈哈哈……」

　　「主子息怒，奴才不敢。
」喬公公嘴上請罪，身體卻很誠實的爬起來，又坐在劉啟身邊擺弄起茶具。

　　喬公公的敷衍不但沒讓劉啟生氣，反而逗得他哈哈大笑，心中想著。

　　小喬子還是當年那般耿直不做作啊，多年從未改變，就連敷衍都不加掩飾。

　　喬公公越是這般沒頭腦，越是讓劉啟放心。

　　「小順子，你剛剛有何話要說？
」

　　與喬公公談了兩句，劉啟心情大好，見小順子躊躇不語，劉啟不由臉色一變，威嚴道。

　　「真是誰的乾兒像誰啊，小喬子那些乾兒，一個有心計的都沒有，小海子的卻都這般。
」

　　「主子息怒。
」喬公公斟滿茶水，端到劉啟身前，勸慰道。
「主子身邊若都是奴才這樣的愚蠢之臣，又有誰能為主子排憂解難呢。
」

　　「他心計多，豈不是正適合替海大人執掌皿衣衛嗎。
」

　　「你啊，確實是愚蠢至極。
」多年來聽慣了海公公和山公公的阿諛奉承，這段時間聽喬公公直言直語，劉啟反倒覺得輕快。

　　不用浪費心神，也不用擔心被人算計，更不用顯得自己很有心計，這使得劉啟十分願意和喬公公待在一起。

　　「說吧，朕的喬大總管都給你求情了，寡人就先恕你無罪，若是說得好，皿衣衛就由你來代管吧。
」

　　「謝主隆恩，謝喬總管！
」

　　小順子激動的不住叩謝，一時忘了回話。

　　喬公公悄聲提點道。
「聖上讓你回話呢，想什麼就說什麼，聖上已經恕你無罪了。
」

　　「主子為天下子民沒日沒夜的操心勞神，你切莫在給主子添憂加愁。
」

　　劉啟滿意的微微頷首，暗道。

　　還是小喬子知道心疼寡人啊，這些年從沒告過任何人的狀，從未給寡人添過任何麻煩。

　　哪怕受到小山子和小海子的欺辱，也沒提過半嘴。

　　原來不是他沒膽量說，而是心疼寡人，不想給寡人添加憂愁。

　　好啊，好啊，雖當初的一眾奴僕，大多都已離朕而去，但有小喬子還在，就是朕的福氣啊！

　　「主子，奴才聽，聽，聽人說……」劉啟的思緒被小順子的話強行拉回，不由皺眉。

　　「說什麼？
但說無妨，切莫啰嗦。
」

　　「他們說蘭王殿下長得更像屠大人，奴才想是不是因為這個，屠大人才會……」

　　「住嘴！
」劉啟拍桌而起，怒不可遏，臉色瞬間漲紅，小順子雖然說的委婉，但他豈能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

　　要是喬公公這樣沒心機的人說出這話，他沒準會當說者無意。

　　可海公公的乾兒子，豈會是無心之輩。

　　「滾下去，朕不想在看見你，滾！
」

　　「主子，主子您說讓奴才實話實說，奴才不敢抗旨欺君。
」小順子一臉慌張，連連叩頭。

　　「主子，若敢直言相告，忠義的奴僕都被您疏遠了，那您身邊就隻剩下奸佞小人了。
」

　　「大膽，你給朕住嘴。
」劉啟抽出金劍，怒罵出聲。
「你個惡奴，小喬子百般為你說好話，你卻反咬他一口，可見你的心有多麼惡毒。
」

　　「主子息怒，且不要和刁奴一般見識，全都是老奴的錯，求主子息怒。
」

　　喬公公跪地，抱住劉啟褲腳，呼喊道。

　　「主子，這是養心殿，見皿不吉啊！
」

　　這時小順子已經被殿外候著的大內侍衛壓了出去，劉啟氣惱的放下金劍，怒呵道。

　　「起來，你現在就去將那惡奴亂棍打死，剁碎了喂狗，快去。
」

　　劉啟一腳將喬公公踢了個趔趄，喬公公忙爬起身叩了個頭，快步向外跑去。

　　來到殿外，看到隨小順子一同前來的小公公也在此處，隨口道。

　　「你叫小利子吧？
走，和老奴一起去懲治那大膽惡奴。
」

　　小利子被嚇得夠嗆，他想不明白，平時與他一般機靈的小順子，怎麼能說出那樣欺君罔上的話。

　　聽到招呼，小利子原本想要找個理由置身事外，可聽到喬公公接下來的話，他又不得不跟去了。

　　「快點，小順子一死，以後皿衣衛就要靠你了，若是你沒點功績，老奴就算想幫海大人的忙，也沒辦法再將你的名字提到聖上那裡了。
」

　　「多謝喬總管栽培，小奴雖是海大人的乾兒，但以後若有出頭之日，定會為您養老送終。
」

　　「呵呵呵……你有這個心，老奴就沒白栽培你。
」

　　兩人說著來到掖庭提走了嚇到尿褲子的小順子，來到鷹犬房，喬公公揮手驅散眾人。

　　片刻後，犬房內隻剩下他們三人，和十幾條關在籠中的猛犬。

　　「喬總管，是要小奴動手嗎？
」小利子盯著跪在地上滿身尿騷的小順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悄聲請示。

　　「動作利索點，殺完用這把刀分屍，儘快讓狗啃乾淨他的臉。
」

　　小利子剛要去接喬公公遞過來的刀具，可喬公公卻將刀具丟在了小順子身邊。

　　正當小利子以為喬公公是不小心失了手，彎腰去撿時，就聽小順子答應道。

　　「知道了，乾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