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慕兮打了一個哈欠，微蹙着眉頭，迷糊睜開眼。
不知不覺打了一個旽……

　　睫毛微顫，視線漸漸清晰，晨曦的微光透着白紗格子窗灑落進來，葉慕兮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原來一夜過去了。

　　桌上的糕點早已經冷了，棋局一子未動，趴在茶幾上躺了半宿，身體乏累，腦子昏昏沉沉。

　　“嫡姐，你已經起來了？
我還說今早準備了早飯，正要叫嫡姐起床呢。
”葉清瑤端着一碗小米粥笑吟吟走了進來。

　　葉慕兮看見她淺笑了一下，“昨晚應該是玩的很晚吧，怎麼不多睡會，早飯讓下人們準備便是了。
”

　　“回來的很早呢。
原來昨晚長樂宮的花燈會和君亦璃的生辰相關，我也不去惹她厭煩，便早早回來了。
”葉清瑤莞爾一笑，“正好起得早，想着嫡姐愛吃小米粥，便做了一些。
早點擱在這了，我要去梅夫人那修書了，嫡姐記得用膳。
”

　　葉慕兮嗯了一聲，“去吧。
”

　　看葉清瑤的情緒似乎沒被君亦璃影響，大早上就鬥志昂然去找梅夫人，葉慕兮也就放心了。

　　昨晚，長樂宮花燈會，君亦璃生辰？

　　葉慕兮微微一怔，難道這就是南宮凜沒有來的原因？
他在陪君亦璃過壽？

　　心不自覺下沉。

　　洗漱過後，用了早膳，葉慕兮又床上躺着了，昨晚沒睡好。

　　“小姐，太子殿下命人送了禮物前來，給小姐問好。
”宛秋禀報說道。

　　葉慕兮随意說道，“随便擱着吧。
”

　　“小姐，英王約您出去打獵。
”茗畫禀報說道。

　　“就說我病了沒空。
”

　　這一天，南宮凜還是沒有來。
茶幾上的棋局，已經擺了兩天。

　　日升月落，日子似乎都變得漫長了一些。
又是一日。

　　“小姐，蕭公子請您和清瑤小姐、柳小姐喝茶。
”

　　“睡覺，不去。
”

　　“小姐小姐，英王殿下派禦醫過來了！
”

　　“……”

　　日子就這麼亂七八糟的過了三天，南宮凜一直沒有來。
葉慕兮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他看見了自己和皇甫晟聽戲，知道太子送禮，還有英王那副繡品他都沒找自己算賬呢。

　　葉慕兮合起手中的書卷，怅然歎了口氣，“我在想什麼？
是被他欺負的被虐上瘾了嗎？
他不來找我的麻煩，我還……我還不習慣了？
但，這可真不像世子的性格。
”

　　“難道是……已經膩了嗎？
”

　　葉慕兮蓦然驚醒，似乎隻有這個理由能夠诠釋，南宮凜怎麼突然就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了。

　　心一下子完全空了。

　　葉慕兮不自覺握緊拳頭，随即又緩緩松開手。

　　也好，雖然空了，但也讓她覺得踏實。
他對她的喜歡随時都可能失去，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興趣能有多久，再怎麼抗拒，那一點點好都令人彌足深陷。

　　現在也好，不喜歡了，也就放心了。

　　沒有得到，就不用擔心失去。

　　她還是那個葉慕兮。
隻是，又好像已經不是那個葉慕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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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今日是您和蔣蕊琪小姐約了見面的日子，是不是也推了？
小姐近日情緒不佳，不如在家多多休息吧。
”宛秋擔心看着葉慕兮，說道。

　　葉慕兮掀起薄衾起身，臉色依舊恢複了一貫的淡然平靜，“更衣，備車，去醉風樓。
”

　　“哎。
”宛秋歡喜地應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小姐恢複過來，那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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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風樓裡，葉慕兮和蔣蕊琪相對而坐，曲淩紗坐在一邊烹茶，笑吟吟給兩人各奉上一杯。

　　丫鬟們都被遣了出去，雅間裡隻有她們三人。

　　“葉慕兮，我也就開門見山了。
你開個價，多少錢，你願意離開英王？
”蔣蕊琪虎視眈眈看着葉慕兮。

　　葉慕兮剛剛端起茶盞的手一抖，差點潑了出來。

　　不由好笑，“蔣蕊琪，你這是話本看多了吧？
這不是話本裡嫌貧愛富的官老爺，對瞧不上的喜歡自家千金的窮書生說的詞嗎？
”

　　曲淩紗也忍不住低笑。

　　蔣蕊琪不由尴尬，闆着臉咳嗽了一聲說道，“别跟我打馬虎眼，我就跟你直說了。
你身份卑微，嫁給英王也隻能當妾，還得罪了我，以後在英王府裡，你想想會不會有好日子！
但你要是肯拿錢，從此和英王斷絕來往，我也不會再針對你，你們家想必很缺錢用吧。
不如攢一筆嫁妝，離開英王，日後還能嫁個好人家。
”

　　“謝謝蔣小姐這麼為我考慮，不過你想多了。
我不可能嫁給英王，也一定會跟他劃清界限。
”葉慕兮肯定說道，“這一點你放心。
”

　　蔣蕊琪一臉懷疑看着葉慕兮，“我才不放心。
空口白牙，口說無憑。
你現在這麼說，回頭就反悔怎麼辦？
你嫁給英王也是為了英王的權勢富貴，我給你一筆銀子，也是一樣的。
你就開口吧，你要多少。
”

　　“還真好笑了，非要給我送銀子？
”葉慕兮挑了挑眉。

　　蔣蕊琪點點頭，“當然。
你拿了我的銀子要是敢反悔，我就把事情公開出去，讓别人知道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騙本小姐的銀子。
英王也會認清你就是一個趨炎附勢，貪圖錢财的女子，就不會喜歡你了。
你在大乾的名聲也會毀盡，那你自然不敢毀約。
但你不收本小姐的銀子，本小姐怎麼知道你會怎麼做。
也就隻能不得不把你當情敵對待了。
你确定要和我們蔣家為敵？
”

　　葉慕兮還真不是怕跟蔣家為敵，而是，她壓根就不想和皇甫琰扯上關系。
沒必要因為皇甫琰而樹敵。

　　因為不肯收錢，多一個情敵，那真是搞笑。

　　非要給我送銀子我，收還不成嗎？

　　送上門的便宜不占，是要遭天譴的。

　　“好吧，既然蔣小姐如此大方，我就卻之不恭了。
”葉慕兮想了想，立即一臉認真說道，“聽說你們蔣家在京城有不少家産，幾處賭坊、兩家青樓、三家客棧、還有十幾家商鋪。
我就要一家青樓，如何？
蔣小姐給我一家青樓的地契，我立即跟你簽一份契約，從此和皇甫琰劃清界限，絕對不會嫁給他。
若是毀約，便讓我身敗名裂，被衆人不齒，如何？
”

　　蔣蕊琪沒想到葉慕兮這麼爽快，“你……你真的願意？
”

　　“我太願意了！
”葉慕兮毫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