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一怒為紅顏
這話一出,李玉郎渾身一顫,下意識的仰頭看著她。
照規矩,臣子是不能直視君主的臉。
東方澤天第一個反應過來,「你知道了什麼?
」
雲喬喬慢吞吞的吐口,「哦,我知道他為什麼沖我下毒?
」
東方澤天愣了一下,他都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
「為什麼?
」
雲喬喬輕輕一聲嘆息,不知是為了誰?
「為了一個女人。
」
這話如炸開了鍋,大家都傻掉了。
侍衛們面面相視,這李玉郎去年娶了一個小家碧玉,大家都去喝了喜酒。
李玉郎從來都不是個喜好美色的男人,從不跟他們去逛花街,是個很無趣的男人。
忽然說他是個情癡,為了一個女人毒殺皇後,殘害同僚,讓人怎麼信?
這不是開玩笑嗎?
東方澤天也是目瞪口呆,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但眼角看到李玉郎慘白的臉,頓時愣住了,「什麼?
」
雲喬喬盯著李玉郎猛看,他是孤兒出身,所有的一切都是東方澤天賜給他的。
他是武人,舉止粗豪,雖然長的不錯,但絕不會讓名門千金一見傾心的。
「李大人,沒想到你跟如霜夫人有私情。
」
李玉郎如見鬼般瞪大眼晴,一顆心狂跳,她怎麼會知道?
知道此事的人隻有三人,除了他們倆外,還有一個丫環。
但這丫環是個聾子,是個啞巴,貼身服侍梅如霜,絕不會洩露秘密的。
「胡說,沒有的事,我根本不認識她。
」
雲喬喬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那為什麼收著她的荷包?
還放在兇口呢?
」
李玉郎如被雷劈過,臉上皿色全失,驚懼交加。
大家看在眼裡,暗暗心驚,好像事情不對勁。
東方澤天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隻有他知道,雲喬喬不僅舌頭異常敏銳,鼻子也敏銳。
打個比方吧,隻要聞過一味香料,立馬就能說出所有的配料。
這是天賦,一般人沒有的。
「荷包?
拿出來吧。
」
李玉郎下意識的捂著兇口,但立馬發覺自己失態了,懊惱不及。
他咬破了舌頭,借著痛意讓自己清醒了幾分。
他不慌不忙的將荷包拿出來,賠著笑臉,「這荷包是我妻子繡的,粗鄙不堪……」
隨從一把搶過荷包,遞到東方澤天的面前。
一股幽香撲鼻,東方澤天挑了挑眉,冷哼一聲,荷包很精緻,綉著一副夏日清荷圖,沒有半點匠氣,清雅異常。
這可不是小家碧玉能綉出來的荷包。
打開荷包,裡面掉出來一絡青絲,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印象中的李玉郎不是個兒女情長的人,對妻子不怎麼看重,又怎麼可能將妻子的青絲鄭重其事的惴在懷裡?
雲喬喬一直盯著李玉郎看,雖然他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但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他眼中的憐惜和心疼,全是給了荷包的主人。
她微微搖頭,到了這種時候還執迷不悟。
「如霜夫人身上的香氣跟這個荷包的味道一模一樣,你怎麼解釋?
」
她跟梅如霜見過很多次,自然聞到過她身上的香氣。
李玉郎沒想到她敏銳至此,心裡惴惴,極力辯解,「物有相似……」
雲喬喬斷然打斷他,「不可能,這香氣是她自己配置的,獨一無二。
」
這是名門千金的愛好,也是顯擺自家珍藏方子的手段,被上流社會推崇。
當然,李玉郎是不知道這些的。
李玉郎的臉色很難看,強自鎮定,「我聞不出來,皇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
雲喬喬看了看荷包,卻不肯碰,嫌臟。
同樣的,東方澤天也是這樣,隻是下令道,「查查有沒有暗記?
」
他是皇族,一出生就身份尊貴,對上流社會的規矩了如指掌。
名門世家都喜歡在各式物件上留下屬於自家的暗記。
當然,名門千金的訂婚信物首選是荷包,都會在荷包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有意無意的彰顯主權。
隨從很快在不顯眼的地方找到了,「這裡有個霜字。
」
什麼叫鐵證如山,這就是了!
一聲驚呼聲響起,侍衛們目瞪口呆,風中淩亂了。
媽呀,他們視為兄弟的人,原來是這種人。
簡直不能忍!
雲喬喬順手捅出一刀子,「你是不是想說,名字裡有霜的人多的是?
」
李玉郎面如死灰,獃獃地看著她,他倒是想這麼狡辯,但話都被她搶了。
「……」現在不管怎麼說,都沒人相信了。
剛才幫他說話的侍衛懊惱不已,太坑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為了一個女支子,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你對得起宸國嗎?
對得起君王?
對得起我們兄弟嗎?
」
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背棄了自己的君王,背棄了自己的兄弟,真是夠瘋的。
李玉郎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怨恨,「如霜本是官家千金,要不是雲喬喬,她根本不會淪落到風塵。
」
他的手指向雲喬喬,憤恨不已,「是你,是你害了她一輩子。
」
事已至此,他不認都不行了。
剛才還抱有幻想的侍衛們徹底死心了,原來全是真的。
他們把他當兄弟,他卻把他們當傻子,不能原諒!
東方澤天的眉頭一皺,將雲喬喬拉到自己的身後。
雲喬喬才不怕呢,在後面大聲嚷嚷,「她害了很多人,惡貫滿盈,死有餘辜。
」
她問心無愧!
李玉郎惡狠狠的瞪著雲喬喬的方向,但雲喬喬嬌小的身體全被遮在東方澤天身後,所以,看著像是在瞪東方澤天。
大家都嚇傻了,對君王不敬,該殺!
東方澤天惱了,「李玉郎,沒想到你對朕如此怨恨,梅如霜的案子是朕判的,怎麼?
你還想殺了朕?
」
他自問對李玉郎恩重如山,在街頭救下了餓暈的李玉郎,賜他名字,給他食物,教他武功。
但沒想到一夜之間,居然背叛他。
李玉郎咬破了嘴唇,鮮皿直流,卻沒有擦去,「臣不敢怨皇上,隻恨那些惹是生非的女人。
」
是不敢?
不是不想?
如果有實力有本事的話,恐怕早就出手了。
為了一個女人徹底昏了頭,忠心全成了一則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