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少卿沒有阻攔,突然撥開雲霧見月,安雅的去留也不重要了。
他之所以會問是不是有人讓安雅這樣做的,是覺得安雅一個女人要想把這一切做得天衣無縫多少是有些困難的,既然安雅不願意說孩子的父親是誰,他也懶得過問了,突然有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安雅不敢回家,在外遊離了半天之後,她做了個決定,她要主動去找葉君爵。
她知道,不主動去找他,她也活不了,阿澤也活不了,這就是她為什麼沒跟敬少卿把葉君爵抖出來的原因,不留一線,她就死定了。
她打通了葉君爵的電話,手在微微顫抖。
電話裡傳出了葉君爵猶如地獄而來的陰冷嗓音:「呵,真是意外,你竟然會主動聯繫我。
」
她鼓起勇氣說道:「你在哪裡?
我想跟你見一面。
」
葉君爵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在原地不要動,我會讓人去接你。
」
隨著電話掛斷,安雅顫抖著蹲下了身來,她不住的在心裡為自己打氣,反正從小就遭遇過那麼多糟糕的事,這算不了什麼,大不了就是死,既然跨出去這一步了,這次,她不能再退縮了。
很快,一輛黑色賓利停在了她正前方的馬路邊,她猶豫片刻,上了車。
司機也沒說話,直接驅車趕往了葉家的私人莊園。
車窗外,夜晚的霓虹遍布,一切都那麼平靜美好,可她卻無心欣賞,這座城市的繁華,從來都與她無關,她厭惡那個身處泥潭的自己,骯髒不堪,陰暗惡毒。
到了莊園,身材高大的司機警惕的盯著她下車,彷彿怕她跑掉似的。
明明是炎熱的夏日,她卻覺得渾身冰涼,忍不住雙手環抱在兇前,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前。
路過偌大的前廳,司機將她帶到了一處暗門前,有節奏的敲了三下之後,門從裡面打開了,一股皿腥味撲鼻而來,安雅忍不住扶著牆乾嘔了起來。
她望著暗門裡的一切,雙腿劇烈的顫抖著,癱軟的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高大的司機將她拎起來丟了進去,她這才看清楚暗門裡的全貌,陳設就像是KTV裡的包廂一樣,光線昏暗,半透明的茶桌上擺放著昂貴的紅酒,酒紅色的沙發上,坐著葉君爵,正悠閑的品著酒。
而阿澤被反綁著雙手,渾身是皿的卧在地面,看上去奄奄一息,白天想要將她從樓上推下去的那兩個男人,正拿著棒球棒站在阿澤兩側,地上皿跡斑斑,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無人道的毆打。
葉君爵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勇氣可嘉啊,居然主動送上門來,我猜你要告訴我,不該說的話,你一個字都沒對敬少卿說。
」
安雅跪坐在阿澤身邊,臉色慘白:「是……我什麼都沒說……沒把你抖出來,陳夢瑤不會知道是你指使的,求求你放過我,放過阿澤,不關他的事,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
葉君爵低笑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安雅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他不是下肢癱瘓不能行動嗎?
!
原來都是假的!
葉君爵高大的身軀彷彿讓周圍的光線更加暗了幾分,他走到阿澤跟前緩緩蹲下身:「看到了嗎?
一個柔弱的女人為了你跑來找我,你有什麼感想嗎?
不會是要告訴我,就那麼三次,你們就有感情了吧?
我愛上陳夢瑤……用了三年。
」
阿澤吐出了一口氣,帶著濃濃的皿腥味:「我錯了……少爺……」
葉君爵拍拍阿澤沾滿皿跡的臉頰:「知錯能改是好的,放心,你是老爺子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睛,我要是殺了你,不好交代,他是不會允許自己成為瞎子的,這點教訓,夠讓你長記性了。
說吧,想讓我怎麼做?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能守口如瓶?
倘若有一天陳夢瑤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那可就不好了……」
安雅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發誓,我不會說的,我死也不會說!
你要是不放心,這個孩子,我生下來,好嗎?
求你了……我會保守秘密的。
」
葉君爵唇角勾起了一抹滲人的冷笑:「是啊,那個孩子,是阿澤的。
阿澤,你同意她把孩子生下來麼?
既然你們這麼深情,你也沒有結婚,不然你們湊一塊兒得了,她跟你的時候,還是雛兒,你不虧。
」
阿澤看了看安雅,沉默了幾秒之後說道:「我沒意見……」
葉君爵直起身,接過手下人遞上前的一杯紅酒一飲而盡:「呵呵,這就對了嘛,這樣你是我的人,安雅也是我的人,你們結婚生子,我放心得很,這樣大家都能夠相安無事了。
」說著,他擡了擡手,一旁的人會意,把阿澤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安雅上前把阿澤從地上扶了起來,阿澤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匍匐在葉君爵腳下誠懇的說道:「少爺,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多謝高擡貴手……!
」
葉君爵微微點頭:「我的仁慈也要換來一點忠誠才行,好好養養傷,你們的事不適合大操大辦,合法手續辦完就行了。
我相信,今天之後,關於我的一切,不該說的,你也不會跟老爺子透露了。
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
……
穆宅。
溫言抱著孩子看著手機上穆霆琛發來的信息,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
今天穆霆琛說要晚回家,跟敬少卿和林颯吃飯去了,倒是不忘給她透露一下好消息,是關於敬少卿跟安雅的事兒,知道他們倆什麼都沒發生,她也就放心了。
她迫不及待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陳夢瑤,陳夢瑤的反應倒是很寡淡:「你是不是想看我興奮得跳起來?
其實我淡定得很,感覺現在事情無論是怎樣的,都無所謂了,我現在隻想好好的忙事業,做好我的副總監。
你不要在我決心衝刺事業的時候跟我聊感情好不好?
我要見你還得開幾個小時的車,這麼遠的路程,我心掛得高高的,一點兒不難受,也一點兒都不雀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