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偏要一走了之
蕭玥聽着未來婆婆這樣說話,心有不滿。
她剛想反駁,姜令芷就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擋在身後。
自古婆媳關系就難相處,這還沒成婚呢,可别先結了梁子。
再說了,也用不着一個小輩替她出頭。
姜令芷譏諷地看着趙夫人,反問道:“規矩?
趙夫人的規矩便是誰有權勢地位,誰就更有理?
若是這樣的規矩,那便請趙夫人先給我磕頭行禮吧!
我雖然年紀小,但到底是皇上親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應當受得起你三品淑人的跪拜禮。
”
趙夫人聽得腦瓜子嗡嗡的。
這個姜氏她怎麼也油鹽不進,小嘴叭叭得跟淬了毒似的無差别直紮人心啊!
但她又不敢再說什麼,默默地低着頭往後退,生怕姜令芷真逼着她下跪。
姜令芷懶得理她,眼見着小厮拆了門闆過來,便指揮着他們慢慢擡起姜浔,往大門的方向走。
“站......站住!
”涼棚下痛得死去活來的李承稷,看到姜令芷和姜浔要走,喘着氣吩咐道:“拿下!
”
把他害成這樣,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想得美!
看着眼前迅速圍上來的幾個帶刀侍衛,姜令芷都要氣笑了。
怎麼,這個三皇子是方才摔下來的時候把腦子也摔沒了嗎?
真打算要當衆行兇?
姜令芷偏頭看向孟白,孟點點頭,摩拳擦掌。
夫人好久都沒有給她活動手腳的機會了,真是的,都急不可耐了呢。
孟白自腰間扯出鞭子,在空中空甩了一聲響,随後利落地朝圍着的那幾個侍衛甩了過去。
幾聲痛叫喊過後,那幾個攔路的侍衛全都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李承稷遠遠地看着這一幕,臉色十分難看。
一方面是因為疼痛難耐。
但更多的卻是,他發現,自己居然拿一個肆意踐踏他顔面的女人沒有辦法。
這個出身低賤行事粗鄙愚蠢狂妄的女人怎麼這般難纏!
玩陰的,他被她的馬蹄踹下馬,玩明的,他的侍衛竟然比不過她的一個女護衛。
李承稷死死地盯着姜令芷的身影。
就仿佛窮兇極惡的野獸在盯着新發現的有趣至極的獵物,一定要把它撕碎!
“把外頭所有的護衛都叫進來!
”
他到底是皇子,每回出行身後也跟有幾十個護衛,他就不信了,這麼多人還能攔不住他們!
他今日定要活捉這個姜氏,用鞭子抽到她跪地求饒為止。
場上的衆人一句話也不敢說。
隻覺得今日倒了皿黴了,出門沒看黃曆,才來這榮國公府的宴會。
這都是個什麼事啊!
很快,那些帶刀護衛全都圍到了馬球場。
姜令芷眯了眯眼,這個李承稷還真是瘋得不輕。
她轉頭朝孟白伸手:“給我一把匕首。
”
孟白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聽話,從靴子裡掏出一把匕首遞給姜令芷。
姜令芷利落地抽了刀鞘,将匕首藏在袖子裡,而後轉身大聲沖李承稷道:“三皇子,臣婦有話想跟您說。
”
聽到這一句,李承稷得意的笑了。
方才不是很狂嗎?
現在知道走不了,還不是乖乖認輸了?
他得意起來甚至都覺得一身的傷沒那麼疼了。
“過來。
”
姜令芷微微一笑:“是。
”
姜浔是看着她藏了匕首的,趕緊就想攔。
但哪裡攔得住啊,姜令芷腳底生風的就直沖涼棚底下狂奔了過去。
他也不敢出生喊,生怕别人知道他妹妹要幹啥。
李承稷這會兒仍舊躺在擔架上。
姜令芷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走到他身邊,然後,膝蓋一彎,跪了下去。
離得近了,李承稷越發覺得,姜令芷這副皮囊是美得驚心動魄。
尤其是那雙神采奕奕敢直視他的桃花眼......這上京的女人,就沒有這般野性膽大的。
正當他以為,姜令芷接下來便會痛哭流涕磕頭求饒時。
卻不想她手腕一個翻轉,鋒利的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頸間。
李承稷隻覺得再一次被戲弄,頓時怒不可遏:“賤人!
你非但死不悔改,還敢持刀威脅本皇子!
”
姜令芷卻不說話,手上隻是微微一用力,刀刃刺破他的皮肉,腥熱的鮮皿滲出。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李承稷:“殿下,叫你的人退下去。
”
李承稷瞪着她,目眦欲裂:“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敢殺了本皇子!
”
姜令芷一頓,其實她不想動手,因為她的好日子才剛開始。
但若是今日真死在這,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正僵持着,從那些護衛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讓開!
”
侍衛們一愣,下意識回頭望去,就見馬球場上忽然多了個不速之客。
護衛們立刻拔了刀指着他,呵斥道:“何人造次?
!
”
姜浔已經驚喜地喊出聲:“爹!
”
姜川已經是快要年過半百的人了,面容滄桑,木簪束發,一身樸素青衣,就那麼背着手,好似随意遛彎走到此處一般。
侍衛們面面相觑,俨然已經從姜浔的稱呼中,認出了這是戶部尚書姜川。
但是三皇子沒發話,他們也不敢随意收刀。
姜川任由那閃着寒光的刀刃架在他脖子上,全然不在意。
他低頭去看那躺在門闆上的姜浔,語氣帶着嫌棄:“你這混小子,打個馬球都能摔成這副德行,技不如人,就早些回家去練吧。
”
姜浔滿臉驚恐。
他很想說,爹你想罵什麼時候都能罵,先管管你自己個的腦袋瓜吧。
姜川瞧着他精神還好,這才擡起頭,遠遠看向涼棚下的李承稷,拱手道:“殿下見笑了,老夫來接我這頑皮的孩兒回府去。
”
打從姜川出現後,李承稷的臉色便極其難看。
他甚至是在聽到姜浔沖着姜川喚的那一聲爹後,才猛然意識到,姜川這個老匹夫,是姜氏兄妹的爹。
怪不得......怪不得這對兄妹行事和姜川如出一轍的狂妄。
方才姜川一開口,就在那含沙射影,說什麼技不如人,回家多練。
他還有什麼理由攔着不讓人走?
更何況。
姜川乃是佑甯帝倚重的實權大臣,可不是他一個連封号都沒有皇子,能随意喊打喊殺的。
李承稷一瞬間理智在腦子裡重又占據高地,咬着牙:“姜尚書,請便。
”
那些護衛忙收起刀子,把路讓開。
姜川仍舊像是來時那樣背着手,在前頭慢吞吞地走。
姜浔的小厮擡着門闆跟在身後。
姜川走了幾步,忽然頓住了腳步。
他回頭疑惑地朝着朝着涼棚下的姜令芷喊道:“還有你!
你聾了?
杵在那幹什麼?
要我親自去請你?
”
俨然一副對兒女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姜令芷:“......”
雖然不想承姜川的情,可她更不想在這耗着。
隻好哦了一聲,順勢收了刀子,起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