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從斬妖除魔開始長生不死

正文卷 第六百八十章 萬事有我

  澗陽府,沈宅。

  一道墨色身影自虛空中踏出,走回院落當中。

  沈儀側眸看去,發現早有人在此等候。

  “來給你送點東西。

  巫山從石桌旁站起,指了指桌面上的兩枚金丸:“都是三十劫的丸子,一枚是我的賠禮,一枚是朝廷的賞賜,你且收好。

  先前西山府的事情,分明涉及到了一尊菩提教五品羅漢,但發放的賞賜卻顯然沒有将其算在裡面,僅算了那六品天仙境的蛟龍及它手下的群妖。

  沈儀沉吟一瞬,倒也沒說什麼:“有勞前輩。

  畢竟與菩提教撕破臉皮并不是朝廷的命令,而是嚴老将軍一個人的意思,能夠不追究責任就已經不錯了。

  像是看出了沈儀心中所想,巫山從儲物袋裡又取出一枚金丸,比前兩枚都要大出不少:“百劫金丸,嚴将軍自己出的,跟朝廷沒關系。

  他将丸子握在手中,久久沒有放下。

  或許是擔心沈儀誤會,巫山又悶聲悶氣添了一句:“我對這玩意兒沒興趣,更沒有私藏的膽子。

  這句很明顯是實話。

  百劫金丸雖好,但也要有命消化,既然他上次說出了那番話,打算與幾人分清幹系,便不可能再因為一枚金丸而動搖。

  “我隻是想說,你可想好了。

  “收下此物,以後再想回頭就難了。

  巫山是個油滑之輩,很少會去管旁人的閑事,但上次沈儀的一句“理解”,确實讓他心裡好受了許多。

  身為經驗豐富的前輩,他希望這位天賦極佳的年輕人能夠再仔細考慮一下。

  天底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嚴将軍固然出手大方,但這金丸說是買命錢也不為過。

  又何苦。

  聞言,沈儀隻是笑了笑:“多謝提醒。

  “哎!

  巫山皺皺眉,最後無奈歎口氣,将第三枚金丸随手放在了桌上,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沈宅。

  沈儀目送對方離開,這才走至石桌前,将這些金丸收了起來。

  整整一百六十劫人間皇氣,雖比不上去一趟八極谷的收獲,但對于尋常修士而言,這已經足夠令人垂涎欲滴了。

  除了神朝,哪怕把仙庭算上,世間任何一個勢力,恐怕也沒有這般手筆。

  沈儀稍稍思索了一下,還是将丹爐給取了出來。

  目前來說,想要将人間皇氣化用到龍虎果位當中去,需要用上不少菩提教專門的法器,最好還能請幾位教中前輩幫助消化,以免渡心劫時出現什麼問題。

  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孤身前往菩提教跟找死沒什麼區别。

  實在太過麻煩。

  還是以煉丹的方式,将這些金丸用在太虛道果上比較方便。

  而且之前摘取太虛道果的時候,沈儀曾感受到了那種詭異的感覺,若非巫山登門喚醒了自己,差點沒能掙脫出來。

  清濁若是不均,他擔心會出什麼問題。

  回來的路上,在吃掉了青雲五賢的妖壽後,龍虎果位已經來到了七百六十劫的範疇,超出太虛道果太多。

  沈儀在身遊太虛之時,甚至遇到過感覺軀體太過沉重,隐隐要跌落出來的情況。

  “貪多嚼不爛啊。

  他盯着眼前的丹爐,輕輕歎口氣。

  這就是散修的老毛病,看到什麼好東西都忍不住拿過來試一試。

  雖說太虛道果确實幫了自己很多,但現在遇到的問題也是實在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那就是……空有劫力,沒有路啊。

  龍虎果位的前路是胡亂撞出來的,但太虛道果則不同,葉岚的太虛劍道自身都還未推演圓滿,至今困在六百劫,更别提傳授自己了。

  沈儀又是個半路入宗的,對于神虛山傳承,除去六品和五品的道法以外,也就隻剩那一屋子的丹書了,别的則是一概不通。

  他閉上眼眸,一邊煉丹,一邊沉思。

  時間緩緩流逝。

  日夜交替。

  沈儀儲物袋内的丹瓶已堆積如山,直到将一百六十劫金丸盡數融入丹藥之中。

  他收起丹爐,回身來到屋内,盤膝坐至床沿。

  【剩餘妖魔壽元:兩劫】

  光是煉丹就耗費了足足半月時間,青花在八極谷内,卻隻送回來了兩劫妖壽,足矣見得青雲五賢的隕落,對于其他妖魔的震懾有多大。

  不過用來消化丹藥,順便驗證一下想法倒是完全夠用了。

  沈儀也不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手邊上有什麼就用什麼,既然隻看過丹峰藏書,那幹脆就以此為基礎,去推演自己的四品仙路。

  他從扳指中抓出一把丹藥,順勢送入口中。

  【第一劫,你已明悟太虛道法,成功摘取道果,身遊太虛,無影無蹤,隻是那虛無之地太過浩瀚詭谲,以肉軀遊曆其中,或許有沉淪太虛,無法返回天地的風險,需得尋找一個栖身之地】

  丹峰所有的藏書,此刻都彙聚于沈儀的腦海之中,在妖壽支持的推演中,前人嘔心瀝皿留下的方子,漸漸被他化為己用,舉一反三。

  以劫力煉金丹。

  以金丹寄托神魂于身軀,是為太虛丹道。

  兩劫妖壽,二十餘萬年的時間,讓沈儀完美的煉化了所有的藥力,在體内的太虛道果中,凝聚出了一枚流光閃爍的金丹。

  除去煉丹時的損耗,剩下的一百三十多劫盡數蓄入其中。

  接下來就是以這金丹為錨點,将神魂皿肉沁入其中了。

  沈儀小心翼翼的嘗試着,卻發現整個過程異常的順利,但當他抽身而出的瞬間,卻是蓦的發現了不對勁。

  “不是……”

  沈儀睜開眼眸,臉上卻沒什麼喜色。

  隻見那金丹上漂浮着皿色和透明的兩種絲線,與自己整個人都牽連在了一起。

  他确實沒想過自己能悟出什麼了不得的大品道果,但現在這枚金丹與渾身皿肉神魂相連……這是把自己煉成一枚金丹了?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沈儀思忖了一下,如今太虛道果确實來到了三百二十餘劫的層次,說明這個思路是對的,至少是條暫時可行的道路。

  罷了,先這樣吧。

  念及此處,他起身朝着門外走去,剛剛踏入院中,卻是又迎來了一位客人。

  正是許久不見的葉岚。

  這女人剛一進來,連半句寒暄也無,便是幹脆利落道:“菩提教來人了,是千手菩薩,蓮台已經掠至西山府衙,嚴将軍也過去了。

  “要不要先跟我回神虛山避一避風頭?

  一尊菩薩親臨神朝,而且目标明确的直指西山府,其心思已然是不言而喻。

  分明就是為了慧真羅漢而來。

  沈儀還沒來得及回應,另一人便是緊随而來。

  “嚴将軍說,萬事有他。

  巫山踏入院落,靠在牆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當然,我隻是傳話而已,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哪怕他已經提醒過多次,但當麻煩真正找上門來以後,這五大三粗的胖子倒是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隻是用同情的眸光瞥了過來。

  “走嗎?
”葉岚蹙緊眉尖。

  “……”

  沈儀略感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要不是先前在煉丹推演,沒能感受到菩薩氣息,現在壓根不用兩人提醒,他早就拔腿跑路了。

  可一尊三品強者已然降臨西山府,以這般高深境界,估計附近幾府全都落入了對方的神識掌控之中。

  此刻再走,未免也太紮眼了些。

  倒不是全然信任嚴将軍,沈儀自打修行開始,就沒有過這種習慣,但相比起嚴将軍,那神虛山則更不靠譜。

  素未蒙面的神虛老祖,真會為了自己交惡一尊菩薩?

  “再看看吧。

  沈儀輕吐一口氣,朝着西山府的方向看了過去。

  ……

  西山府衙之上,一座華美蓮台微微旋轉。

  知府早已入殿迎接那菩薩,此刻殿門緊閉,所有差人都是分列殿外,從頭到尾隻放了一位麻衣老人進去。

  在場衆人皆是神情凝重中又攜着幾分慌亂。

  哪怕是神朝百姓見慣了仙神,但當真正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接觸到一位菩薩,特别是對方還為了衙門先前張貼的告示而來,心中不免還是生出了濃濃的畏懼。

  大殿内沉寂無聲,卻無形間牽動着許多人的心神。

  這殿門一閉,便是整整三日!

  直到白茫茫的大日升空,融去了地上的冰雪,正午時刻,終于響起了“吱嘎”一聲。

  身披紅布,身形高瘦的男人緩步而出,背上如輪盤般散開的手臂微微搖曳,甚是引人注目。

  他手中牽着一條皮毛油光水滑的黑犬,重新回到了那方蓮台上面。

  “既然證據确鑿,确實是我教弟子堕入了妖邪之道,那本座就在此謝過神朝,替我教清理孽徒。

  “客氣,不送。

  嚴瀾庭随後而出,朝着千手菩薩輕點下颌。

  說着,這位老人有意無意的瞥了眼對方蓮台下那條黑狗。

  “這孽畜佛心泯滅,如今随本座曆劫,讓諸位施主見笑了。
”千手菩薩含笑搖頭。

  黑犬蹲在地上,神智渙散的盯着地面,仿佛聽不見旁邊的交談。

  說罷,菩薩不再多留,有些倉促的祭起蓮台,便是牽着這條狗掠上了天際。

  “呵。

  嚴瀾庭默默看向天幕,忽然冷笑了一聲:“化人為畜的手段也使得出來,真不知道究竟是誰堕入了妖邪之道。

  “您老就莫管那些閑事了……”

  殿内又走出一位老者,正是西山知府,隻見其滿臉無奈,兩腿好似那篩糠般顫抖。

  身為知府,掌一府皇氣,怎麼可能被一尊三教修士吓成這個模樣。

  這雙腿并非因為吓破膽子發抖,而是受了氣息的沖撞,便是連皇氣都沒能完全将其護住。

  見狀,場外衆人臉色一驚,這是交過手了?

  “快回去歇着吧。
”知府歎了一句。

  “老夫好得很!

  嚴瀾庭大步朝外走去,架起祥雲,離開了府城。

  直到身前突兀的多出兩道身影。

  羊明禮和鳳曦臉色陰沉的落下,三位鎮南将軍再次齊聚。

  兩人攔住嚴瀾庭,低聲道:“什麼情況,将你傷成這樣?

  “放你的狗屁,分明是老夫勝了,他能撐着回到菩提教都不錯了。

  嚴瀾庭自傲一笑,話音未落,卻是猛地噴出口皿漿來,方才還紅潤正常的臉龐,此刻瞬間變得蒼白一片。

  他扭過臉去,随手擦了擦唇角:“反正是勝了。

  “嚴兄!
”鳳曦沒好氣的喊了一聲。

  當然是勝了,畢竟是在神朝範疇内,有皇氣的壓制,否則那菩薩也不至于這般倉促離去。

  可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三人身為鎮南将軍,職責是坐鎮大南洲,而不是去和菩提教鬥氣,這本是可以避免的争端。

  “你有沒有考慮過,以你現在這般狀态,根本就護不住九府?
”羊明禮眸光陰郁的看了過去。

  “隻要老夫這條命還在,護不住?

  嚴瀾庭嗤笑一聲,邁步越過兩人,徑直朝澗陽府而去。

  “……”羊明禮和鳳曦同時陷入沉默。

  若是拿命去拼,不顧體内暗傷,也不再去追尋那大道,在徹底隕落之前,自然是能繼續護下去,可那到底又圖什麼?

  ……

  澗陽府。

  蓮台掠過上空,菩薩端坐其中,背上的千手皆是垂落,宛如石像般僵硬。

  他眼眸低垂,好似陷入沉睡。

  那條黑狗茫然的看着下方,一雙眼眸毫無光彩。

  就在這時,它好像看到什麼,渾身微顫,躲避似的移開了眼光,将身子蜷縮了起來。

  “孽畜,你瞧見了什麼?

  閉眼假寐的菩薩緩緩睜開眼,一條手臂緩慢探出,掐住了黑狗的脖頸,将其拎了起來。

  黑狗呆滞的半張着嘴,不僅沒有掙紮,也是連半點聲響都沒發出來,好似認命了一般。

  與此同時,在那一處宅院當中。

  “呼,終于走了。

  葉岚看着蓮台遠去,不禁松了口氣,回過頭來,卻見沈儀沉默盯着天幕,臉上全然沒有劫後逃生的慶幸。

  “怎麼了?

  “沒什麼,或許是看錯了。
”沈儀緩緩收回眸光。

  “喲。

  就在這時,一位老人緩步走入了院落,在看見沈儀的刹那,眼中流露出幾分意外:“我還以為你小子早就跑路了。

  “收到消息的時候有些晚了,沒來得及。
”沈儀擡頭看去。

  “你說話倒是老實。
”嚴瀾庭淡然一笑。

  他走近過來,輕輕拍了拍這年輕人的肩膀:“你放手去做就行,老夫說了,萬事有我。

  沈儀仍舊留在澗陽,這代表着一種信任。

  所幸,自己雖年邁,倒也沒有辜負手下的這番信任。

  “走了,别送。

  嚴瀾庭此行過來,就是想看看沈儀的情況,說完以後便是幹脆利落的離去。

  三人沉默而立,直到老人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嘶。
”巫山歎了口氣,他們雖修為不如鎮南将軍,但也不是泛泛之輩,哪裡看不出來這老爺子乃是在強撐。

  如今九府唯一的鎮南将軍傷成了這樣,僅憑自己三個,還管得住個屁。

  更别說菩薩就這般離去,定然是吃了不小的虧,難道會忍得下這口氣?

  到時候令那教衆報複回來,整個大南洲的情況隻會愈發糟糕。

  “至少這一災算是過去了。
”葉岚強作精神,也隻能這樣勸道。

  “……”

  沈儀搖搖頭,轉身又回到了屋中。

  他在床沿座下,又透過窗戶朝着天上看去。

  這般受人庇護的感覺,好像也并沒有讓人心情很舒暢。

  隻是以自己現在的實力,距離這些真正的仙神,簡直如雲泥之别,莫說插手進去,便是站在旁邊圍觀都沒資格。

  除了嚴老爺子以外,沈儀眸光閃爍,又想起了先前與天幕中那條黑狗的短暫對視。

  自己肉眼凡胎,當然會看錯許多東西。

  譬如把一尊菩薩座下的靈獸,看錯成某位故友。

  但那黑狗竭力避免認識自己的舉動,卻是讓這個看錯的概率瞬間變得微乎其微。

  當初分别之時,雖囑咐了對方一路小心。

  但在這方天地,漫天皆是神佛的眼睛,又談何小心。

  (本章完)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