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白天有陽關,還不算冷。
賀宴铮弄出了火,好歹兩人身上勉強幹了,卻依舊等不來人。
餘蔓蔓坐在原地,感覺身體裡的躁動随着西沉的太陽,開始蠢蠢欲動。
她看向賀宴铮,伸出手:“把我的藥給我。
”
賀宴铮眉頭擰了下,也不看餘蔓蔓,隻是語氣冰冷:“沒了。
”
餘蔓蔓猛地擡眼,死死望着賀宴铮刀鋒般的側臉:“你說什麼?
别開玩笑!
”
賀宴铮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可臉上依舊沒有太大情緒。
他轉頭對上餘蔓蔓的視線:“掉水裡了,沒了。
”
一瞬間,餘蔓蔓隻覺得一股熱皿直沖天靈蓋,幾乎想也沒想,她擡起手就要給賀宴铮一耳光。
然而手才舉到一半,就被賀宴铮握住手腕。
男人死死扣着她的手,說出毫無溫度的話:“确實是沒了,找不回來了。
”
餘蔓蔓這才意識到,賀宴铮剛才火急火燎去海裡,并不是找手機,而是找她的藥!
冰冷的感覺從腳底蔓延上來,餘蔓蔓渾身發抖。
然而,另一股發熱的感覺卻又從骨子裡冒了出來,無孔不入般鑽入身體每一個毛孔。
她赤紅着眼睛,憤怒地嘶喊:“賀宴铮,你說了我跟你走就給我藥!
”
賀宴铮瞧着餘蔓蔓眼底的皿紅和眼淚,下颌線繃緊:
“很痛苦?
會死?
”
下一秒,他看到餘蔓蔓的眼淚從臉頰滑落,有一滴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他猛地松開她。
餘蔓蔓充滿恨意地望着他,随即起身,大步就往另一處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而沒有藥的後果,她比誰都清楚。
前方視線裡是濤濤海水,海水沒過腳面的感覺令餘蔓蔓渾身發麻。
窒息的感覺似乎又重新爬了上來,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想死的,但腳步卻仿佛被人釘在了原地,根本邁不開!
甚至,想到父親,她怎麼能讓父親為了她犧牲多年,最後卻是一場空!
餘蔓蔓轉身,快步走向那個山洞。
她摸向身上,慶幸自己的針還在。
毫不猶豫地,她開始給自己紮針。
能不能扛過去,她不知道,實際上,這麼多年,隻有一次,封涵毅故意晚送了藥,她在那個房間裡,深刻體會到了刻骨的痛苦。
時間緩緩過去,太陽逐漸沉入地平線。
賀宴铮看向山洞,沒有動靜。
他心頭一驚,猛地起身過去。
剛剛靠近,他就能從海浪聲裡分辨出女人痛苦的聲音。
“餘蔓蔓,你——”賀宴铮大步走近,可看到裡面場景時,腳步定住。
山洞不大,也就三四平房的樣子,餘蔓蔓躺在地上,身上紮着銀針,卻幾乎沒有衣服。
她大口喘息着,皮膚粉紅,随着她呼吸的動作,銀針不斷起伏着。
“你沒事吧?
”饒是賀宴铮對餘蔓蔓沒有任何好感,看到這一幕也有些緊張。
他連忙過去,蹲了下來,沖餘蔓蔓伸手:“你這病到底是什麼?
”
手掌才剛落到餘蔓蔓額頭,就發現對方體溫燙得吓人:“你發燒了?
”
可他沒來得及抽回手,就被餘蔓蔓握住了手掌。
四目相對的一瞬,賀宴铮在餘蔓蔓的眼底看到了火山般的暗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