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烈的攻防戰還在繼續。
此刻的樓翌和郁泰就像是一個賭徒。
他們每次都賭自己再壓上前幾千人,北府軍就扛不住了。
但他們的每一次猛攻,都被北府軍擋住了。
他們無數次的想過放棄,但他們又不甘心。
他們現在放棄,之前的人幾乎就等于白白犧牲了。
雖然北府軍也有死傷,但不用想也知道,北府軍的傷亡肯定遠遠低于他們。
“殿下,我們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
再這麼打,我們的人就要死光了!
”
這一次,不是郁泰勸說樓翌,而是大月國的将軍庫察。
樓翌早已被定為大月國的繼承人,在軍中也很有威信。
以往的時候,庫察都是堅決的執行的樓翌的命令。
但這一次,庫察卻不得不站出來反對樓翌。
他們的傷亡太大了!
現在,這片零散的城牆外面已經堆滿了屍體。
他們的人甚至可以踩着屍體沖上那并不算高的城牆,跟敵軍近身肉搏。
但他們無數次的攻擊都被敵軍擋了回去。
這分明是在拿大月國的士卒去送死!
庫察很擔心,再這麼打下去,他們的士卒會嘩變。
“然後呢?
”
樓翌目光冷厲的看向庫察,怒喝道:“你告訴本王子,不這麼打,該怎麼打?
我們現在撤退了,敵軍立即就能将那些堆積如山的屍體清理幹淨!
到時候,我們又該怎麼爬上敵軍的城牆?
”
廢話!
他難道想這麼打?
他難道想拿人命去填?
可現在,他們已經投入這麼多兵力了。
而且,敵軍也露出疲态了!
他們除了繼續保持高壓猛攻之外,還能怎麼辦?
這個時候撤兵休整,就前功盡棄了!
他們現在撤了,敵軍做夢都會笑醒!
面對樓翌的質問,庫察不禁啞口無言。
他知道樓翌說的在理。
可問題是,他們的傷亡太大了啊!
從昨天黎明打到現在,他們的進攻幾乎一刻都沒停歇過。
他們陸續已經投入了三萬兵力了。
這三萬人,已經損傷過半了!
庫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隻能杵在一邊喘粗氣,似乎在向樓翌發出無聲的抗議。
“庫察,你給本王子聽着!
”
樓翌緊緊的握住拳頭,滿臉鐵青的低吼:“我們現在是在咬牙堅持,敵軍也是在咬牙堅持!
你難道沒看到,敵軍連箭矢都沒有了!
現在,我們誰先把這一口氣洩了,誰就輸了!
”
他知道他們的傷亡很大。
但敵軍的傷亡肯定也不小。
哪怕把牙齒咬出皿,他們現在也必須撐下去!
這是你死我活的戰場,沒有那麼多仁慈可言!
正當樓翌訓斥的庫察的時候,親衛來報,郁泰來了。
樓翌冷冷的瞪了庫察一眼,讓親兵将郁泰帶過來。
“殿下,停止進攻吧!
”
郁泰一來,就直接表明來意,“我部已經扛不住了,營中士卒多有怨言,再這麼打下去,我部士卒就要嘩變了!
”
“郁老将軍,你覺得我們現在還能停下來嗎?
”
樓翌憤然的看向郁泰,“我們已經損失這麼大了,我們要是不把北府軍擊垮,我們就離滅國不遠了!
你手下那些将軍看不明白,你難道還看不明白嗎?
”
“老朽知道!
”郁泰心中也憋着怒火,“可我們要是不停止進攻,要是不休整,我們誰都承受不起嘩變的後果!
”
郁泰後悔了。
早知道這一戰會打到這個地步,他之前就不該堅持接着進攻。
要是沒有投入那麼多兵力,沒有那麼多傷亡,他們就算暫時休兵,也不會像現在這麼不甘心。
此前,他們還想利用投石車,吸引敵軍一次次的派兵的進攻,一點點的吞噬敵軍的力量,讓不甘心的敵軍持續投入力量。
但他們沒想到,到頭來,卻成了他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聽着郁泰的話,樓翌不禁為之氣結。
嘩變!
動不動就用嘩變來威脅他?
他不就是想跟自己說唇亡齒寒麼?
雖然樓翌氣得要死,但卻不得不提防這點。
他們現在都損失慘重,要是仇池出事了,大月國肯定也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