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猜到,雲厲登門,肯定是有事相求。
如今的雲厲,早已不是此前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雲厲了。
雲厲微笑道:“孤想請舅父為孤和央金公主主持大婚典禮。
”
他本來還想讓徐實甫準備調運糧食的。
既然徐實甫自己已經把這個事說了,也不需要他再開口了。
“微臣何德何能,豈能為殿下主持婚禮?
”
徐實甫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心中卻暗暗得意。
給雲厲這個監國太子主持大婚典禮,絕對是長臉的事。
主持監國太子和外邦公主的和親之禮,本就是一種地位的體現。
不是随便哪個朝臣都有這個資格的!
“舅父,你這就妄自菲薄了。
”
雲厲擺擺手,又歎息道:“孤知道孤能走到今天,全是仰仗舅父幫襯,舅父的恩情,孤一直記在心中!
但是,有些事情,孤是不得不做,孤做了這些事,也是為徐氏一族好,還望舅父體諒!
不過舅父放心,孤不會幹自斷臂膀的事。
”
“殿下言重了。
”
徐實甫連忙賠笑,心中還是舒坦了不少。
雲厲這番話,也算是在變相服軟。
雲厲笑笑,又說:“還有個事兒,孤有點拿不定主意,想跟舅父商量一下。
”
還有事?
徐實甫微微詫異。
雲厲今日登門,這事情可是不少啊!
而且,雲厲是先說了讓自己幫他主持婚禮的事,再提的這個事。
看樣子,這才是真正的正事!
雲厲今日登門,又是給自己解釋他的苦衷,又是給自己面子,讓自己替他主持大婚典禮,恐怕都是為了接下來的這個事啊!
先給自己點甜頭,再讓自己去辦難辦的事麼?
亦或是,先給甜棗,再打一巴掌?
“殿下請說。
”
徐實甫不動聲色,臉上依然帶着笑容。
但他的心中,卻已經警惕起來了。
雲厲唉聲歎氣,悠悠道:“今年雖然風調雨順,但朝廷的稅收還是不太理想!
再加上,孤很快又要跟央金公主舉行大婚,又得花不少銀子!
孤想以大婚為由向各州郡加稅,但又怕搞得百姓怨聲載道的,所以,孤想從那些富戶手裡弄些銀子出來......”
以大壽或者重要的典禮為由向民間加稅,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就拿文帝來說,昔年太後六十大壽的時候,文帝也向民間征過稅。
不過,那個時候大乾還沒跟北桓開戰,大乾在文帝的治理下,國力蒸蒸日上,再加上文帝雖然加稅,但加得不多,從而并未引起民間的反彈。
但如今他剛監國,朝廷的局勢又很複雜,若是大婚為由大量向民間征稅,恐怕會引起亂子。
所以,雲厲想的是,從那些富戶家裡掏銀子。
一部分用于他和央金公主的大婚典禮,多餘的部分,也可以充實他自己府庫。
這樣,他的大婚不但不會耗空國庫,還能賺上一筆,從而有更多的銀子整軍備戰。
徐實甫恍然大悟。
敢情,雲厲這是想撈錢啊!
什麼怕引起亂子?
就是又想撈錢,又想要好名聲!
又要當婊子,還要立牌坊!
繞來繞去,就是想讓自己來替他撈銀子!
這算盤可打得真好!
他這是從雲铮那裡出師了啊!
徐實甫稍稍思索,皺眉道:“殿下此前大肆削弱門閥氏族,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如今又要他們拿銀子出來,恐怕不太容易啊!
”
雲厲呵呵一笑,“孤知道不容易,所以來找舅父商量一下。
”
聽着雲厲的話,徐實甫頓覺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