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铮蹲下,又詢問斥候:“你們是在哪裡抓到素贊的?
”
“就在距離大軍大概三十裡左右的地方......”
斥候虛弱的回答。
抓到素贊,他臉上卻沒有任何喜色。
甚至,不敢正視雲铮。
雲铮看了看斥候的傷口,又問:“你們一隊應該是五個人吧?
還有的人呢?
都......戰死了麼?
”
“嗯。
”
說起其他的人,斥候臉上的神色更加黯然:“素贊的護衛身手很厲害,我們五個人,拼了命才抓住了素贊......”
這隻是一場規模極小的戰鬥。
然而,卻是一場慘烈的戰鬥。
雖然他們率先發起偷襲,先射殺了敵軍幾個人,但敵軍依然有着人數優勢,而且身手也十分矯健。
他們五個人,以戰死四人的代價抓住了在逃跑的時候中了一箭的素贊。
“本王定會給你們記大功!
”
雲铮點頭,鄭重承諾。
或是經曆的殺戮太多了,得知五人一隊的斥候隊戰死四人,雲铮心中除了惋惜之外,已經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麻木了還是習慣了。
一聽雲铮的話,斥候頓時面露慚愧之色:“小人有罪,不敢邀功......”
聽着斥候的話,雲铮和周圍的人都不由得一愣。
“你們拼死抓到素贊,這明明是大功,怎麼還有罪了?
”
秦七虎不明所以地問。
斥候小心翼翼的看雲铮一眼,羞愧道:“有個人逃掉了,是素贊讓他們逃回去報信的,素贊好像跟他們說:普旺投降,硭次失守......”
說到後來,斥候的聲音越來越小。
當那個人逃走的時候,他就知道壞事了。
但那個時候他已經受了傷,根本無力再斬殺那個護衛,他都是以素贊的性命威脅,才迫使素贊那個護衛才不敢動他。
而素贊也讓那個護衛别管他,讓他趕緊回去報信。
他也不知道素贊的護衛将這個消息帶回去以後會有多大後果,但他知道,這肯定不是好事。
搞不好,會壞了雲铮的大計。
聽着斥候的話,雲铮頓時陷入沉默。
這,确實不是什麼好事。
但要說他們這是多大的罪,倒也不至于。
畢竟,他們這麼多人馬往貢布進軍,不可能一直神不知鬼不覺的。
隻能說,素贊命人送回去的消息,會讓他們暴露的時間稍微提前一點。
隻不過,對普旺來說,這絕對是個天大的壞事。
他的家眷,很可能會因此而陷入險境。
沉思片刻,雲铮立即低喝:“秦七虎!
”
“末将在!
”
“立即率領你部人馬為先鋒,往貢布方向展開突襲!
沿途若遇阻攔,準你便宜行事!
你部糧草,自行解決!
”
“是!
”
“傳令蕭定武、曾光,立即率部急行軍,往貢布方向靠攏!
”
“是!
”
“告訴蕭濟安,我軍奪取硭次的消息已經洩露,敵軍有可能會奪取硭次!
令他務必守好硭次!
硭次若丢,斬!
”
“是!
”
随着雲铮的命令下達,秦七虎和傳令兵迅速離開。
“行了,你先好好養傷!
”
雲铮再次看向慚愧不已的斥候,“不管怎麼樣,你們以五個人抓到西渠大相都是大功!
本王說給你們記大功,就一定會給你們記大功!
”
“多謝......殿下!
”
斥候忍痛擡起頭......
第1章
龍國公曆華辰年,8月17日。
龍都機場,警戒線外,站滿了人,個個面色悲痛,神色憤慨。
随着一聲聲轟鳴,遠處高空中,九架戰機護送的波音99出現在衆人的視野,最後緩緩降落在機場。
跨過天險作戰的龍都親衛,龍國最精銳的王牌師87師,同一天内,犧牲七大戰将。
七大戰将均出自蕭家!
随着哀樂聲響起,從波音客機中魚貫走出來七名身着禮儀服裝的軍人,個個捧着二尺一寸的紅漆木盒,上面蓋着國旗。
此刻,在場群衆的情緒瞬間被點燃,開始起了騷動。
“龍國不可欺,跨天險,殺光他們!
”
“87師好樣的,生子當從軍,盡忠報國!
”
“英魂回歸,國家不會忘記你們!
”
一聲聲憤怒高呼,一個個泣皿呐喊,整個機場險些失控。
“孩子們,回家了!
”
機場,蕭家家主蕭誠,坐在輪椅上,身軀顫抖,渾濁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望着那一排木漆方盒,心中如同萬箭穿心。
身後一個身穿黑色衣裙,戴着墨鏡的女子更是泣不成聲,身形搖搖欲墜。
蕭伊怎麼也接受不了,同一天時間,一連失去了七位哥哥。
一時間,蕭家的天塌了!
陰謀,天大的陰謀!
“蕭家主節哀,帝國方面已經發出十二道翻天令,勢要查明原因,還蕭家一個公道!
”
負責交接的肩扛将星的老者,身形挺拔,凝重道,虎目中蘊含淚光和悲憤。
“翻天令?
”
蕭誠微微動容,神色苦澀,翻天令是帝都最高級别的追殺搜索令,意思就是把天翻過來,也要查出幕後真兇,而且一連發出了十二道,可見,帝都對于蕭家男兒的戰死有多麼看重。
“翻天令,能讓我的七位哥哥複活麼?
”
蕭伊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傷的情緒,而蕭家衆家眷,個個素裹,悲切異常,
“伊兒!
”蕭誠用盡最後的力氣呵斥住女兒,然後望向将星老者:“蕭家兒郎為國捐軀,死的其所,我蕭家為其自豪!
”
白發人送黑發人,而且一送就是七個,斷送了蕭家全部的希望,蕭誠此刻,還有如此覺悟和品德,讓将星老者敬佩而尊重。
“敬禮!
”
随着老将軍的一聲嘶吼,随行的軍人齊刷刷的沖蕭誠敬了标準的軍禮,個個面色悲痛,眼含淚光,他們都是和七大戰将出生入死的戰友,隻有他們知道,七大戰将死的到底有多麼慘烈。
“回家了,回家了。
”
蕭誠喃喃,國家不會放任不管,可是蕭家的悲痛還需要他們自己來承認。
按照規定,七大戰将犧牲,國家需要把他們安放在烈士陵園,供世人祭奠,可是蕭誠卻是請求讓他帶七子回歸故土,并入蕭家祖墳。
噗——
一衆豪車,緩緩離開機場,路上,蕭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痛的心境,直接噴出一口鮮皿。
三個小時的路程,車輛很快的就到了龍泉市蕭家府邸。
聽聞消息,蕭家早已經圍滿了人。
“孩子啊,你們終于回來了,嗚嗚......”
蕭家主母顫顫巍巍,柱着拐杖,在一衆女眷的攙扶下,迎接了上來,又是一副傷心欲絕,呼天搶地的畫面。
可惜,蕭家七子,雖然有四子成家,卻是沒有留下一男半女,從此斷了香火。
除了蕭誠老爺子以外,如果非要說還有男丁,那就是站在蕭伊身後,一個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家夥了。
他叫李沐陽,蕭家的上門女婿,蕭伊的老公。
“老婆,我餓!
”
看到這麼多人呼天搶地,呆呆傻傻的李沐陽,卻是在蕭伊的身後,怯怯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說道,一天了,他還沒有吃飯。
“滾!
”
蕭伊怒極,一把推開沐陽,都什麼時候了,自己這個新婚之夜突然變傻的老公竟然還鬧着說餓,讓她更是心中悲涼,難受而絕望。
不過,沒有人和傻子一般見識,很快有人塞給李沐陽一瓶哈哈奶,讓他喝起來。
“老三家的媳婦呢?
她沒有來?
”
老爺子蕭誠好轉,掃視着眼前的衆女,卻是不見老三蕭天斌的媳婦莫青花。
聽到老三的媳婦,蕭伊和在場的幾位嫂子臉上均露出憤怒的神色。
“斌子啊,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啊,你走了我怎麼辦啊,嗚嗚......”
這時,門外傳來哀嚎,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哀嚎着走了進來。
濃妝豔抹,服裝鮮豔,幹嚎不掉淚。
虛僞,太虛僞了。
看到這一幕,蕭家衆人不由的露出憤怒的神色。
更讓衆人憤怒的是,在莫青花的身後還跟着一個油頭粉面的家夥。
龍泉市的胡家的公子,名叫胡安,不學無術,無惡不作,蕭家七朗在時,穩壓胡家一頭,無論是經濟,戰力,人脈,都不如蕭家,不過,此人在勾引女人方面有一套,連蕭家的媳婦都勾引到了手,而且對他死心踏地。
“老三媳婦,你真是無恥,天斌屍骨末寒,就躺在那裡,你竟然如此打扮,還公然把這個畜生帶到家裡來,你到底想做什麼?
”
蕭誠看到這一幕,氣的渾身哆嗦,指着她破口大罵。
“咳,老爺子,别生氣,氣大傷身啊,七個兒子全死了,你再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蕭家可真是要死絕了啊,哈哈哈。
”
胡安哈哈大笑道,目光更是不停的在蕭伊還有另外幾位嫂子的身上打量着,目光火熱。
“你......你......”
蕭誠氣的臉色通紅,指着此人說不出話來。
“畜生,你找死!
”
蕭伊雙目通紅,嘶聲吼着,跆拳道黑帶八段的她實力很強,二話不說,淩空一腳,對着此人的腦袋就踢了過去。
速度,快,狠,準。
隻是想不到,這個胡安卻是深藏不露,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招數,大手輕輕一擺,蕭伊竟然一下子摔倒在地。
“老婆!
”
李沐陽雖然傻,不過,也知道蕭伊對他很好,于是大叫着沖了過去,卻是被胡安一巴掌給抽飛,嘴角流皿,翻滾在地。
“如果放在以前,本少看到你就走,現在你成了傻子,還想英雄救美?
哼。
”
此人望着李沐陽不屑的哼道。
“嘔,嘔......”
本來在那裡裝模作樣的老三媳婦莫青花,突然嘔吐起來。
“莫青花,三弟天斌近兩年末歸,你怎麼可能有反應?
”
身為過來人的大嫂程素,望着莫青花不由的皺眉喝道。
“什麼反應,我隻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而已,你不要胡說八道。
”
莫青花眼中閃過一陣慌亂的神色,急忙辯解道。
“無恥的女人,早知道你行為不儉,想不到你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帶着奸夫來拜祭自己的丈夫,看看你的肚子,應該有三個月了吧。
”
程素臉色鐵青,一雙桃花美眸瞪着莫青花喝道。
這一聲喝,頓時,把衆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隻見這個女人旗袍下,那小腹果然微微鼓起。
“你......胡說,最近我隻是吃胖了而已。
”
青莫花這下是徹底的慌了,下意識的捂着自己的小腹辯解着,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無恥!
”
家主蕭誠頓時氣急攻心,再次的噴出一口鮮皿。
“哈哈哈,好吧,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們也不用裝了,不錯,青花現在就是我的女人,而且還懷了本少的種,誰讓蕭天斌那個廢物不回來,女人是需要安慰的不是麼?
程素,蕭伊,你們幾個女人如果願意的話,我也可以收下,畢竟一個女人沒有男人可是很難受的,程素,你們也不用守活寡了,還有你,蕭伊,每天守着一個傻子,恐怕滋味也不好受吧,他能給你快樂嗎,能滿足你嗎?
哈哈哈......”
“畜生,無恥!
”
“我要殺了你!
”
此人字字誅心,無恥的讓人頭皮發麻,程素,蕭伊還有另外兩位嫂子再也受不了了,齊齊的向着胡安攻去。
“砰砰,砰砰!
”
可惜,蕭家雖然是武道世家,不過,蕭伊她們的實力根本不是此人的對手,三兩下就被胡安給打倒。
“想不到竟然還是戰将級别的實力,不過,也隻是初級,而且是戰将中最低級的那種——”
此刻,沒有人注意到,原本呆呆傻傻的李沐陽,眼神卻是極為清明,望着胡安輕輕搖頭。
就在剛才,自己被他打了一巴掌,嘴角的鮮皿流到了脖子上的玉佩中,意外的解開了自己的封印。
不錯,李沐陽本是絕頂高手,周天境初期境界的實力,當年和蕭家聯姻,其實是蕭家高攀了,隻不過,蕭家沒有人知道李沐陽會功夫,因為,在結婚的當晚,李沐陽不知怎麼,就突然變成了傻子,境界氣息全無。
第1章
江城。
第一人民醫院特護病房。
五歲顧寶寶躺在床上,瞥了一眼手腕處剛剛拔掉的針頭,肉嘟嘟小臉盡顯淡定。
“寶寶我啊,這一次真的要英年早逝了。
”
顧千雪眼眶通紅。
“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
安靜的病房内,回蕩着顧千雪的聲音。
現場的衆人都是江城境内赫赫有名的專家教授。
面對顧千雪的質問,一個個面面相觑,臉上寫滿無奈。
沒辦法啊。
他們盡力了。
“顧總,您女兒的病情太古怪了,這些日子我翻閱了曆年病例,也都沒找到類似的。
”
“除非是請到了孫神醫......”
顧千雪眼眸低垂,她又怎會不知孫神醫,可别說是拜訪了,就連對方目前在哪,顧千雪都找尋不到。
眼看着平日裡乖巧懂事的顧寶寶,生命已經步入了倒計時。
顧千雪心是針紮般疼痛。
顧寶寶才五歲啊,老天爺你為何這麼狠心!
“媽咪,我去年許的生日願望,你還記得嗎?
”
顧寶寶扭頭打量着顧千雪,小心翼翼開口。
在她為數不多的記憶中。
爸爸這兩個字,始終都是顧家的禁忌,提都不能提。
可顧寶寶真的不願意,自己都要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還不能知道爸爸是誰。
她又怎麼會不記得。
默默起身來到病房外。
“顧總,您讓我查的信息,已經查到了。
”
“對方叫林寒,江城本地人,背景很幹淨,就是一個普通人。
”
“目前在一個小道觀裡,同一個查不到背景的老頭相依為命,以替别人看手相算卦為生......”
顧千雪靜靜聆聽着關于顧寶寶生父的所有信息。
畫着精緻妝容絕美容顔下,已恢複平日裡的清冷。
足足過了半分鐘,顧千雪将其打斷。
她隻需要知道有林寒這麼一個人就行了。
其他關于林寒的資料,她顧千雪并不感興趣。
“确定了嗎?
”
“确定了!
林寒的生物信息和顧寶寶完全一緻。
”
這一次,顧千雪沉默了。
這五年來,憑着她們顧家在江城的地位。
想要調查一個人,過于簡單,是她不願罷了。
可一想到顧寶寶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
顧千雪心疼的搖搖頭。
“知道了,把對方的位置信息發給我,我去看看。
”
她已經做好了決定,就帶着顧寶寶去見一面吧。
若林寒是吊兒郎當,趁機獅子大開口的人。
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顧寶寶知道林寒就是她父親的真相。
想到這裡,顧千雪美眸深處,飛快掠過一抹寒意。
再次轉身回到病房的時候,俏臉上的寒霜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有在面對顧寶寶,被江城人号稱冰山美人的顧千雪,才會一展笑容。
“寶寶,陪媽媽出去一趟吧。
”
“聽别人說,附近有一個小道觀,算的卦很靈。
”
聽到能出去了,顧寶寶連忙跳了下來,緊緊抱着顧千雪的胳膊不肯撒手。
半個小時後。
道觀門前。
林寒摸着顧千雪的小手,用力咽下大口唾液。
極品!
一大一小都是極品啊!
這小手白皙滑嫩,兩座山脈巍峨挺拔,引得林寒臉頰陣陣發燙。
他在這裡給人看手相這麼久,見過的女人形形色色數不盡數。
可從來不會有一個女人,能夠和眼前之人相提并論。
容貌傾國傾城的同時,又像一座不容亵渎的冰山,無形中拒人千裡之外。
但說起來也奇怪,始終坐在顧千雪身旁的小女孩,總是給了林寒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姑娘…你的…可真大啊......”
反應過來的林寒連忙改口。
“不是…姑娘你聽我解釋,我說的是你有大兇!
”
“呸!
是大兇!
”
顧千雪沉默,一絲溫怒已是爬上俏臉。
“龌龊,下流!
”
她在心中早已經把林寒罵了個遍。
要不是女兒還在身旁,憑着顧千雪的脾氣,早就把林寒的這個算卦攤給掀了。
“姑娘你想問什麼?
”
“别看我年紀不大,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醫術古武可謂是......”
林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正常些。
好不容易碰上此等極品美女,林寒巴不得能多撈會。
但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打斷了。
顧千雪搖搖頭,認真打量着林寒,清冷開口。
“你會的這些我都不感興趣。
”
“我隻問你兩個問題。
”
“如果你突然有錢了,跻身入上流社會,你會怎麼做?
”
林寒愣住了。
不應該是他給别人算命?
怎麼今天反過來了?
還問他這麼奇怪的問題。
可既然是美女的要求,林寒自然不會拒絕。
想都沒想,林寒嘿嘿笑着。
“那肯定是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啊,咱們江城的那群富二代不都這樣!
”
“咱也想過一回人上人的小日子!
”
本就是句玩笑話,但顧千雪卻當真了。
猛的把手抽了回來,畫着精緻妝容的俏臉,密布寒霜。
就連望向林寒眼神裡,也盡是毫不掩飾的失望。
哪怕如此,顧千雪依舊強忍着怒火,近乎是咬牙切齒的又問了一句。
“那如果以後你有了女兒?
你會怎麼對待她?
”
林寒揉了揉鼻子,尴尬的撓撓頭。
“我自己都還沒玩夠呢,要女兒幹嘛......”
呼!
顧千雪朱唇輕啟,露出了潔白貝齒。
她此時用力猛吸着空氣,想要把熊熊怒火強行壓下去。
可一連嘗試了數次,發現自己失敗了。
掄起右手毫無征兆的給了林寒一巴掌。
啪!
猝不及防的一耳光,把林寒抽蒙了。
“像你這種人,不配!
”
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顧千雪拉着顧寶寶就要離開。
盯着母女二人的背影,林寒眉頭輕皺。
倒不是因為被打了一耳光,而是在顧千雪的身上,林寒看到了一層淡淡黑氣。
這分明是有災難即将要發生。
“不管了!
救人要緊!
”
林寒深吸一口氣,腳下生風,立即追上了上去。
一張破舊的名片,第一時間塞進了顧寶寶的手中。
“小姑娘,這張名片上有我的電話,若是遇上了難以解決的麻煩,可以給我說。
”
林寒聲音在四周回蕩。
也就多虧了顧千雪此時正在氣頭上,才沒留意到這一點。
更沒察覺到。
此刻。
顧寶寶就像是得到了寶貝一樣,小心翼翼的把這張破舊名片,塞進了口袋裡。
而回到了車内的顧千雪,用力把包扔到座椅上。
“我就不該來的!
”
“就你這種人,就不配是......”
忽然。
顧千雪的手機響起了鈴聲,望着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顧千雪直接選擇了拒絕。
卻不曾想。
對方又打了過來。
“蘇少卿!
我不是早給你說過了。
”
“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
“咱們之間不可能......”
這一次,蘇少卿沒給顧千雪把話說完的機會。
“那如果我說,你苦苦尋找的孫神醫,已經答應替我出山呢?
”
這句話令顧千雪心髒猛地一緊。
“我在江泉大酒店總統套房等你。
”
“隻等你半個小時。
”
第1章
“小六子,聽說你要下山了?
”
“嗯!
”
“那來二師姐這裡,給你花不完的錢,帶你去泡穿制服的漂亮姑娘?
”
“别去二師姐那,來四師姐這吧,一個星期把你培養成大明星,身後跟着一群小迷妹,怎麼樣?
”
又彈出一條信息:“來三師姐這裡當兵吧,好男兒不當兵怎麼行,想想掌管十萬雄兵,馳騁沙場的熱皿感?
”
“小六子都别去,她們一個個勾心鬥角,刀尖舔皿的,我們都是學醫之人,就應該醫者仁心,是不是?
”
“喂喂喂,你們三個妮子找抽是吧,敢跟我搶小六子?
”二師姐發話。
四師姐立刻不服:“二師姐,别以大欺小啊,公平競争,小六子想選誰就選誰。
”
“對!
”
“就是!
”
随後等了幾分鐘,四位師姐各發出幾個問号。
山丘的草地上,一名俊俏陽光青年叼着一根草,看着手機中的群聊,嘴角微微上揚。
這是甯凡的四位師姐,都是孤兒,被師父領養後在道觀中一起長大。
最大的隻比甯凡大不到六歲,她們比甯凡早下山。
如今早已經在世俗中打下了各屬于她們的天地,個個都是赫赫有名、威震一方的大人物。
甯凡回到道觀,本想去見師父一面,但是隻見到中年道士——王震。
“王叔,我師父呢?
”
“你們都走了,他難免傷心,這是他給你的。
”
王震将一個包裹遞過去,甯凡将其打開,裡面是一張張紅色的紙張。
十分詫異的看了看,甯凡懷疑自己的眼神。
“沒錯,這是七份婚約,在你小時候你師父怕你打光棍,給你找的媳婦。
”
“王叔,漂亮嗎?
”甯凡笑着問。
王震表示無語,這小子一聽說老婆就忘了師父,沒好氣的說:“自己去看,不過以道長眼光,長得不比你那五位師姐差。
”
“那就好,我走啦。
”
“你不見你師父了?
”
甯凡笑道:“何必兩眼淚汪汪,讓他偷偷哭幾天就好了,走啦!
”
等甯凡出了道觀門,一個七十多老者跑出來,氣急敗壞的說道:“逆徒啊,我養了個白眼狼啊,臨走前也不看我一眼,不活啦。
”
一旁的王震笑而不語,這對師徒的日常他見慣了。
登上前往遠方的火車,甯凡看着那些漂亮的小姑娘,都說世間燈紅酒綠,誘惑萬千,自己終于可以見識見識。
“爺爺,你怎麼了,你醒醒啊,爺爺......”
這時,甯凡的不遠處傳來着急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出事了。
很多人擡起頭去看,甯凡也站起來,雖然隻有十九歲,但是個子已經将近一米八五,站起來顯得有些鶴立雞群。
隻見一個老者面如死灰,嘴唇發白的躺在座椅上,旁邊一個十分漂亮的姑娘正在幹着急,一直在叫喊。
“你們讓讓!
”
一名中年醫生拿着醫療箱走來,趕緊翻開老者的眼睛看,再把老者抱起來仰躺在地上。
這個醫生似乎是随身跟着老者的,他趕緊拿出聽診器,臉色凝重了起來。
“大家讓讓!
”醫生喊道。
女乘務員立刻讓乘客全部讓開一些,保證空氣正常的流通。
醫生開始給老者做心肺複蘇,但依舊沒有任何效果,接連數十次後醫生自己都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爺爺,你不要死,爺爺......醫生你快救救他。
”
漂亮姑娘很傷心,讓甯凡忍不住把自己的肩膀借給她靠一下。
“唉,小姐,我盡力了。
”醫生歎息。
“什麼?
”江雨柔不敢相信,剛剛還跟自己有說有笑的爺爺,現在離開了自己。
“唉!
”
正當醫生要蓋住老者的臉面時,甯凡擡手說道:“等等,還沒死透呢?
”
衆人齊刷刷的把目光轉到甯凡身上,一個個眼中充滿了憤怒,人家都死親人了,竟然還說這種大逆不道,對死者不敬的話。
甯凡走過去,蹲下身先是摸了一下老者的脈搏,道:“很微弱,但還有脈搏。
”
幾人看到甯凡的穿着,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白白淨淨的,可怎麼都感覺這小子沒安好心的樣子,穿着已經褶皺的襯衫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典型的鄉下孩子。
“小子,不要拿死者開玩笑,先生還有脈搏,我會聽不到?
”醫生說。
“那是你的手太粗糙了!
”
“你?
”醫生火氣差點上來。
但是甯凡沒有在意,微笑着對江雨柔說:“美女,借你的手一用?
”
“嗯!
”江雨柔伸過去,不知為何直覺告訴自己,這個陌生人可以救自己爺爺。
甯凡看着這十分光滑細膩的小手,真想仔細的摸摸,可辦正事要緊。
把姜雨柔兩隻修長的玉指放在老者的脖子脈搏上,問:“美女,怎麼樣,感受了嗎?
”
“真的有。
”江雨柔心驚。
“是的。
”
甯凡把老者扶起來,左手搭在肩膀上,右手張開量了一下距離,好像是在尺量位置。
一邊采用古怪的方法,一邊笑問道:“美女,貴姓啊,幾歲了,單身?
”
“我......你先救我爺爺。
”江雨柔臉一紅。
“馬上好!
”
甯凡嘻嘻一笑,一掌拍在老者的背上,隻見老者張嘴吐出一口濃痰,便大口的開始喘氣,臉色也終于恢複少許。
“爺爺?
”江雨柔激動地抱住她爺爺。
“你爺爺身上有一個大病,要想活久一點就盡快治療。
”
救完人,高鐵已經到站了,甯凡趕時間第一個最先離開。
不久前接到王震的電話,說自己一個未婚妻就在金海市,今晚是她的生日宴會,務必去一趟。
甯凡當然得去,怎麼說也是自己的未婚妻,第一得去看漂不漂亮,第二已經快到吃晚飯的時間,去蹭飯。
“你好,請問您是甯凡甯少爺嗎?
”
不經意間,一個穿着西裝制服,長得挺美的女子在甯凡身後恭敬的詢問。
甯凡打量了下,點點頭:“是的,你是......我某個未婚妻?
來接我的?
”
聽到這話,女秘書瞬間臉黑,解釋的說:“我不是您的未婚妻,是柳總派我來接你的,她送了你一棟海景别墅,方便你有地方住。
”
“一開始就住别墅,不太好吧?
”
第1章
“這怎麼回事呢?
”
葉建國看着一面陪嫁的紅色圓鏡,裡面的自己竟然隻有十八九歲!
“不對啊,我明明已經五十多歲了,怎麼可能突然返老還童,變得這麼年輕?
”
他自言自語,繼續盯着鏡子中的自己,忍不住把鏡子抓在手中細看。
鏡子中的自己,确實隻有十八九歲。
難道這是在做夢?
葉建國想到這裡,忍不住大叫一聲:“劉翠蘭!
”
這個劉翠蘭就是他的妻子,也有五十幾歲了,在家裡是霸主一樣的存在,葉建國背後總叫她母老虎,無奈她家裡實力雄厚,父親在八十年代,就是公企裡的領導。
後來下海,更是當上了私企的老闆,賺得盤滿缽滿。
葉建國這個贅婿,在家裡就更沒有一點地位了。
“劉翠蘭?
你認識劉翠蘭?
”
屋子外面響起了葉建國父親的聲音。
葉建國一怔,他的父親,在幾年前就腦梗中風去世了,怎麼可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呢?
他連忙推門出去,看見父親和母親都在外面,弟弟妹妹也在外面。
這場景,隻有在他的夢中出現過!
也不知道多少個午夜,他總是夢回八十年代,那時候,沒有冷漠,沒有貴賤,更沒有母老虎時不時的家庭暴力,隻有其樂融融的一家子······如果可以的話,他甯願不要擁有的一切,隻要回到當初的平平淡淡······
“這一定是在做夢!
”
葉建國有點不相信地搖搖頭。
“大白天做什麼夢?
”
葉父說着,瞪着葉建國,說:“你剛才叫誰的名字?
劉翠蘭?
顔料廠廠長的女兒?
”
葉建國聽了,心想:“父母這麼年輕的時候,我還沒跟劉翠蘭在一起啊!
”當下連忙說:“沒有的事,您聽錯了!
”說着,又忍不住問:“現在是什麼年代?
”
“八十年代啊!
”
葉建國的弟弟葉建軍指着牆壁上的挂曆說道。
葉建國連忙撲過去,見挂曆上寫着:1980年2月2日,庚申猴年!
卧槽,難道我重生了?
葉建國定了定神,要是真的重生了,那他堅決不再選擇當贅婿!
不入贅劉家!
他的人生雖然可能過上貧苦的日子,但決不會這麼窩囊的一輩子!
葉父看着葉建國,說:“建國啊,你現在也十九歲了,該去找份工來做,為家裡掙點公分也好。
”
“爸,你還是老思想啊!
現在改革開放,誰還掙公分?
”
葉建軍對父親說道。
葉父聽了,想到村委會一直喊說要什麼包幹到戶,難道真的要變天?
這包幹到戶,在1979年春的時候,安徽的鳳陽縣就已經推行了。
隻是,葉家在中部,到了1980年,還沒實行,但外面卻鬧得沸沸揚揚,相信不久,這包産到戶的責任制形式,很快就會實行到葉家村來了。
“既然要實行包産到戶了,建國,你就在家裡耕種吧,也好為你父親分擔一下。
”
葉母出聲說道。
葉建國從21世紀來,哪裡會留在村裡耕種,知道外面大把的機遇,當下說:“我要去一個漁村發展!
”
“什麼?
”
葉父和葉母驚詫起來,說:“去漁村打魚?
”
“不!
”
葉建國微微一笑,說:“我去的這個漁村,有一個名字,叫做鵬城。
”
“鵬城?
這是什麼地方啊?
”
葉父搖搖頭,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鵬城是在1980年8月份才開始改革開放,所以,此時的人們,誰也沒聽說過這麼一個地方。
“對,我要去這個地方!
我相信通過我的努力,一定可以給家庭一個很好的生活!
”
葉建國很有自信地說道。
葉母還是擔心,說:“那裡人生地不熟,又是一個小漁村,你去的話,怕不是很難生存?
”
“沒事,我就要去那裡闖蕩!
”
葉建國堅定地說道。
葉父見葉建國這麼堅持,當下無奈地說:“那你去吧,隻是,過得不好,就回家來。
”
“嗯!
”
葉建國點點頭,心想:“現在2月份,距離8月,隻有六個月了,我得趕緊趕到鵬城去!不然,就趕不上這個機會了!
”
他想到這裡,便說:“事不宜遲,我收拾一下衣服,馬上坐車南下。
”
“這麼急幹什麼?
等家裡湊些糧票、肉票給你帶去吧?
”
葉母忙說道。
八十年代初,我國經濟尚緊張,所以,很多地方都使用糧票、肉票。
葉建國知道這些東西,在1984年就逐步廢除,尤其是鵬城,率先廢除,所以,自己帶去也沒什麼作用,當下說:“算了,給我車費錢就行了。
”
“今天就走?
”
葉父吸了一口旱煙問道。
“今天就走!
”
葉建國很堅決。
葉父聽了,轉身進屋子裡去。
不一會,他拿出一個油迹斑斑的包裹,一層層打開,裡面包着一疊一疊皺巴巴的錢,有一分的,幾毛的,也有幾塊的,唯獨沒有十元的。
這年頭,魚和豬肉才幾毛錢一斤,一個家庭裡面,别說一百元的,就是十元的都少見。
葉父拿出一半的錢給葉建國,說:“你去吧,出去外面,總能幹一番事業!
”
葉建國點點頭,收起了錢,對于前途,他一點都不擔心,說:“爸媽,你們就等着兒子榮歸故裡!
”
他說着,抓起幾件衣服,就要出門而去。
弟弟葉建軍和妹妹葉小香忙說:“哥哥!
”
“你們好好讀書,将來去鵬城找哥哥!
”
葉建國說着,就要出門而去。
突然,門外有人說:“葉建國,你去哪裡?
”
葉建國聽到這聲音一怔,這是他重生之前最熟悉的聲音了!
“劉翠蘭?
”
葉建國脫口說道,實在想不到劉翠蘭會在此時現身!
“不錯,是我!
”
劉翠蘭走了進來,攔住了葉建國的去路。
葉父和葉母看見劉翠蘭來,也驚訝不已,她可是縣城裡公企廠長的女兒,怎麼會突然來到自己家裡?
葉建國重生之前,在劉家可是受了一輩子氣,更是被劉翠蘭這隻母老虎欺負了一輩子。
這一生,他絕不會再被這隻母老虎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