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沈容是用客觀的态度在對話。

　　但，這份公平就已經是謝千歡曾經苦苦求而不得的東西了。

　　方漱琳慌張擡起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小聲道：“師父，我太久沒見到你了，我覺得我好像在完全沒有光亮的黑暗大海裡沉浮了好多年，具體是多長的時間，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隻知道那裡好黑，好可怕，我好孤獨......”

　　沈容聽她嗚嗚咽咽的說完，眼眸稍微變得柔和了些，“從現在開始，你隻管好好養傷，别的不必想太多，也無需再去回憶。
”

　　“可是，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現在還做數嗎？
”方漱琳問道。

　　“當然。
”

　　沈容毫不猶豫的回答。

　　方漱琳盯着謝千歡，“那就請師父履行承諾，說隻收我一個徒弟，便隻收我一個徒弟，其他人都可以逐出師門了。
”

　　謝千歡微微挑起眉梢，她大概能猜到方漱琳會在沈容面前诋毀自己，但她沒想到，方漱琳竟這麼直白的想要趕走她。

　　沈容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方漱琳輕輕握住他的手，繼續撒嬌：“你已經有我了，還要她幹什麼？
我比她聰明，比她厲害，沒有什麼是我學不會的。
”

　　謝千歡不知那位師姐原本的性格是怎麼樣，總之現在的方漱琳，看起來很讨厭。

　　可謝千歡沒有辦法。

　　收不收徒，全憑沈容的心意決定。

　　他若想留下她，那她才能留下，倘若他聽從方漱琳的意見，讓鬼醫門隻保留一個弟子，要将她趕走，她也無話可說。

　　師徒關系不像夫妻關系那樣需要遵從契約精神，隻要有其中一方反悔，要麼是師父把徒弟逐出師門，要麼是徒弟自願退出宗門，随時都可以解除關系。

　　方漱琳亦是深深知曉這個規矩。

　　她很清楚初初對沈容而言有多麼特殊，隻要披着這個白月光的身份，她就可以為所欲為。

　　此刻，她的眼角餘光漂浮着淡淡的得意，斜睨着謝千歡，堅持道：“既然師父說了隻收一個徒弟，那麼有我就沒她，有她就沒我。
”

　　沈容默然片刻，終于開口，“這件事恐怕我辦不到。
”

　　“師父，你......你要對我食言嗎？
？
？
”

　　方漱琳難以置信看向沈容。

　　沈容道：“如今你已經成為藥神門的弟子，而非鬼醫門下，所以，如果一定要我履行隻收一名弟子的承諾，你必須先從藥神門離開。
”

　　方漱琳愕然。

　　她竟然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

　　可她現在是藥神門的代理掌門啊。

　　如果她從藥神門離開，那她迄今為止獲得的所有榮耀和地位，豈不是都要變成竹籃打水一場空？

　　眼看着就要登上藥神門的最高位了，距離成為真正的掌門隻有一步之遙，到時候，她會成為藥神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師尊，被後人銘記，膜拜。

　　而鬼醫門......

　　固然，鬼醫的名号比藥神門更響亮。

　　可那是他本人的名聲。

　　到目前為止，還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鬼醫有徒弟的。

　　說到底，方漱琳兩邊的好處都想要，她實在沒辦法放棄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