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平毫無防備的挨了這一拳,身體徑直往後跌去,結果直接把從旁經過的路人也給帶倒了。
路人吓了一跳不說,還被推在了旁邊裝飾用的架子上,連帶着擺在上面的花瓶跟着遭殃,劈裡啪啦的碎了一地,這便是陳盼和時繁星在露台上聽到的破碎聲的由來了,至于那喊聲也是他發出來的。
這人說來也是倒黴,來這邊洗個手而已,結果卻無端被卷進了其他人的争端裡,因此他為免自己出醜,喊完那一聲就跑了,留下被于總薅着領子的江承平獨自面對接下來的麻煩。
于總是越想越氣,越氣越想,等到周圍人都過來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質問道:“什麼叫好聚好散?
你根本是在用花言巧語欺騙單純的小姑娘!
我警告你,你最好這輩子都别在出現在她面前!
”
說完這句,他重重把江承平往前一搡,像是在甩什麼髒東西似的把人丢開了,然後轉身撥開人群,氣勢洶洶的往宴會廳外走去,看樣子是氣得不輕。
有跟他還算相熟的商會成員連忙追出去攔,但從他的決絕神情來看,擺明了不打算回來。
江承平疼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自然無力解釋,見保安要上前扶他去看醫生,毫不猶豫的就跟他走了,圍觀的人群這才緩緩散開。
陳盼生怕被他看見,連忙往後去躲,忍不住跟身邊的時繁星嘀咕了一句:“沒想到醫生真能派上用場。
”
江幟舟聽到陳盼的聲音,這才意識到她已經回來了,面色頓時尴尬起來。
“盼盼,你跟封太太已經聊完了麼?
”他幹巴巴的說完這句,因為自覺淡然人設崩的厲害,所以又找補道,“孩子們想過來看個究竟,我拗不過,這才會帶着他們來這邊,你千萬别多想。
”
三個孩子聽到他的話,很配合的點了頭,雖然小陽滿臉寫着“我就配合你這一次”,圓月和小辰的目光中則洋溢着茫然,但他們既然沒出聲反駁,就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贊同了。
時繁星忍俊不禁道:“我剛剛好像看到封雲霆了,儀式快開始了,我先跟孩子們過去了。
”
她說着,悄悄對孩子們做了個過來的手勢,三個孩子頓時心領神會,乖乖的跟着她一起去找封雲霆,好給幹爸幹媽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陳盼見狀,趁着人群散去的間隙扶着他找了個僻靜角落坐下,然後問:“現在幾點了?
”
“六點四十五分。
”江幟舟看着腕表上的時間答完,忍不住問,“你都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雖然我也沒看全,但告訴你還是沒問題的。
”
喜歡看情敵倒黴是人之常情,陳盼見他局促成這樣,反倒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啊,原來你是在熱鬧麼?
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在照顧孩子們呢,唉。
”
她故意拖了長腔去說最後那個語氣詞,聽起來就像是飽含着對他的無盡失望似的。
江幟舟登時打了個激靈,想再找補一句,說自己隻是随便看了兩眼,并不算清楚内情,奈何他在真心喜歡的人面前總是不比在客戶面前聰明,沉默片刻後坦言道:“好吧,其實我看到他挨打的時候竊喜來着。
”
陳盼閑着也是閑着,眨了下眼睛繼續逗他:“為什麼?
我記得你以前一點也不八卦,公司裡的大家讨論起你來,總說你可能是機器人變的。
”
“怎麼可能,我也是人,有皿有肉的人。
”江幟舟語氣郁悶到無以複加,目光中寫滿了幽怨的問,“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
人們常說夫妻之間會有七年之癢,到時候彼此都會覺得對方不順眼,可他跟陳盼不僅沒有結婚,就連相處的時間也不過七個月而已,竟然就已經到了這一步,發展的速度未免太快了點。
江幟舟俊朗的面孔緩緩低下去,恨不能拄着手杖把氣歎出一百八十個彎,而陳盼發現他是真難過起來了,急忙改口:“我怎麼會失望,發現你鮮活的一面越來越飽滿了,高興還來不及呢!
”
她是再活潑不過的性子,要她跟個循規蹈矩的雕塑過一輩子,那還不如直接叫她出家來的痛快,當初她對江幟舟動心,就是看中了他跟自己歡喜冤家一般折騰時的那一面。
江幟舟萬萬沒想到她誇自己還帶大喘氣的,蹭一下就擡了頭,險些閃到脖子。
陳盼見話題已經開了頭,索性就趁熱打鐵的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免得等過了這個勁兒,就又不好意思說了:“我跟繁星姐聊得不多,但有個建議我覺得很不錯,我們可以先領證再結婚。
”
對江幟舟來說,這幸福來的實在太快,就像是從海上來的龍卷風裡裹挾着海鮮,在他準備吃海鮮火鍋的時候,劈頭蓋臉的砸了他一身。
“你同意跟我......結婚了?
”他難以置信的重複了一遍,生怕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陳盼難得鼓起勇氣主動一次,見江幟舟反倒猶豫起來,沒好氣的一擡頭:“你不願意就算了,反正我——”
“我願意。
”江幟舟語速極快的截過話頭,沒給她反悔的機會。
“明天是工作日,不如我們明早就去領證吧,如果沒人排隊的話,興許能準時趕到公司上班。
至于這個消息,可以先瞞着,隻告訴封總他們一聲也就是了,這個周末不就是圓月的生日了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