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書對此持贊同意見:“确實,萬一對方咬死了江總,是不是可以從這個角度入手?
正當防衛的話,說出去也好聽,不用擔心公關問題。
”
“我認為有點難度。
”律師愁眉苦臉的看着到手的資料道,“綁匪一死一傷,綁架案一直未能偵破,現在總算有了進展,卻是指責江總開槍殺人的,如果他隻是打爆油箱,問題還好解決一點。
”
江幟舟當時處于生命被威脅的特殊狀态,是适用于緊急避險的,但他在先前的筆錄中已經說過,是他為了阻止綁匪殺自己才打爆的汽車,這已經從側面證明了他會用槍。
為此,他還在病床上簽了好幾份材料,用以證明他是在射擊館學習的用槍,而不是其它非法渠道。
現在這反過來成了給他定罪的證據,他沒辦法用不會用槍的理由來擺脫嫌疑,因為他曾是射擊館的常客。
陳盼絞盡腦汁的想要回憶起一點有利于江幟舟的線索,奈何她早早被他送下了山,對于後來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神色黯然的問:“沒有别的辦法了麼?
證據對他也不利麼?
”
她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指節發白了也沒松開,喃喃自語道:“我看他們到現在也沒出逮捕令,是不是說明證據還不充分?
那他還是有可能出來的吧?
我們應該對他有信心。
”
律師看出她是在自我安慰,不失同情的勸道:“陳總,趁着現在還來得及,不如收回人事任免的通知吧,否則等到江先生涉案的消息傳出去,搞不好是會贻笑大方的,您得以大局為重啊。
”
“我明白。
”陳盼不得不面對了殘酷的現實,根據相關規定,就算江幟舟不被定罪,也是有可能被羁押四十八小時的,而明天就是原定的他走馬上任的日子。
李秘書目光驚駭:“陳小姐,現在做決定太早了,說不定江總他過會兒就出來了。
”
“誰說我要做決定了?
”陳盼目光堅定的看向他,“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想辦法幫他,不是還沒到明天麼?
如果他能靠自己的努力脫罪,那當然是好事,但如果他不能,就輪到我們出場了。
”
律師從自身經驗出發,認為這官司是闆上釘釘的赢不了,開口說的每個字都在勸陳盼盡快放棄江幟舟,免得繼續付出沉沒成本。
陳盼素來是個聽勸的,幾乎沒怎麼質疑過專業人士,但這次她打算撞破南牆也不回頭。
“沒有别的事要說的話,您就先回公司待命吧,隻要不把這件事告訴旁人,想幹什麼都行。
”她委婉的下了個逐客令,随即拉上李秘書就往醫院去了,是要去會一會那位所謂的污點證人。
重傷的綁匪病房外有人把手,她心急如焚的上前說明了身份,想要見一見對方,結果不出意外的被拒絕了。
“我身為差點被害慘了的被害人,進去問他幾句話都不行麼?
你們要是不放心的話就跟我一起進去。
”陳盼極力想要表現出别無他求的模樣,結果卻是被更加果斷的拒絕了,并且毫無回旋餘地。
守門的人義正言辭道:“陳小姐,請你不要再在這裡胡攪蠻纏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就隻能請您離開了。
”
說是請,但問題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被請到哪裡就是說不準的事了,一個弄不好,她就要去跟江幟舟作伴了。
陳盼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下意識的就想說請就請,得虧有人及時攔住了她。
李秘書在旁邊打電話,既沒空也沒餘力來攔她,是不知何時來到這邊的江承平客客氣氣的開口道:“不好意思,我們會勸她的。
”
“你怎麼在這兒?
”陳盼警惕的打量了他一番,随即看向病房外的守衛,試圖繼續她在作死邊緣跳躍的步伐。
江承平連累把她拉走,為免她把自己作進局子裡跟江幟舟當鄰居,一路上走得飛快。
李秘書見他對陳盼拉拉扯扯,登時連電話也顧不上打了,跟對面說了句“有急事”,然後便風風火火的追了出來。
陳盼剛好把江承平甩開,順勢往後跳了兩步,指着他警惕道:“你别過來,不然我喊了!
”
這一句話勾起了兩個人的回憶,上次在醫院裡,陳盼就是靠這招搞定的江承平,害得他現在都不敢穿着那天的衣服去那家醫院,生怕被人認出來,再召喚親朋好友前來圍觀這個絕世渣男。
“陳小姐,你先冷靜一下,我沒有惡意,之所以攔你——”江承平的話剛說了一半,便遭受了重擊,是追上來的李秘書直接把他推開了。
江承平扶着牆面站穩,揉着撞得生疼的手肘解釋:“我真得沒有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