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江幟舟的職位和在日盛集團這麼多年的根基,根本就不可能缺錢,但她實在是想不到别的更合理的解釋了,坦然道:“你要是缺錢的話,找人事部預支工資或者找我折現股份都可以。
”
“你想得美。
”江幟舟搖着頭戳穿了她的小心思,醇厚嗓音中帶着點戲谑的意味,“你放心吧,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隻要你能把上一份合同裡的事都做到,我絕不食言。
”
這下子,陳盼是真得搞不懂了,她仔細看過他所拟的指标,高聲道:“你搶劫啊!
牽手擁抱之類的親昵動作要罰款五百到一萬,親吻之類的親密動作要罰款一百萬?
你不如去當山大王好了!
”
“沒問題。
”江幟舟認真的點頭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這合同也是我拟的,你趕緊簽了吧。
”
陳盼據理力争:“你别想忽悠我,我現在也是懂相關知識的人了,這金額得下調,還有,什麼叫最終解釋權歸甲方?
乙方這麼沒人權的麼?
”
雖然沒有确鑿的證據,但她懷疑江幟舟是憋着壞,故而說什麼都不肯輕易簽合同。
可江幟舟卻是薄唇一勾,挑釁道:“說一千道一萬,你該不會是不敢簽吧?
還是說你真得被于小姐掰彎了,真得要跟她假戲真做不成?
”
陳盼性子大大咧咧,是最受不住激将法的,果不其然,她高聲回應道:“你要是再造謠我的感情生活,信不信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沒談過戀愛!
”
要不是浴室裡實在是沒有厚實的浴袍,陳盼又不肯湊合着穿髒了的衣服,此時定是已經沖出去跟江幟舟以武會友,讓他知道什麼叫鐵拳了。
江幟舟淡然自若道:“沒關系,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是一對了,你要是想坐實始亂終棄的渣男稱号的話,我是不會介意的,大不了到時候大家在背地裡說你的時候,我幫你說兩句話好了。
”
“你這哪裡是幫我說話?
根本就是在唯恐天下不亂的拱火吧?
”陳盼對此嗤之以鼻,眼見着休息日的時光就要耗費在這樣無聊的事上,她無奈道,“簽就簽,你以為我怕你啊。
”
她又将合同仔細的看了一遍,确認江幟舟拟的條款都是些很無聊的内容後,吐槽道:“認識你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竟然這麼無聊,這合同跟廢紙有什麼兩樣?
我跟于小姐都是女孩子,怎麼可能親到一起去。
”
在陳盼看來,于小姐身為懷有身孕的準媽媽,性取向毋庸置疑是男人,是不可能對她這個渾身散發着女性氣息的男同性戀動心的。
然而,江幟舟确實冷飕飕的回了句:“我勸你凡事都不要說的太絕對,要不然遲早後悔。
”
他都跟于小姐你來我往的較量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也就是陳盼天生遲鈍,才會察覺不到于小姐落在她身上的依戀和柔情早就超出了朋友的範疇,當即忍住翻湧的醋意提醒道:“你在她身上可是已經翻車過至少三次了。
”
“知道了。
”陳盼自從碰到于小姐,就沒有再遇上過好事,見他哪壺不開提哪壺,龍飛鳳舞的簽完合同,将文件夾和筆一起遞了出去。
江幟舟這一次是特别的講道理,一手接過文件夾,一手将睡衣和小袋子一起遞了過去。
自始至終,他都不曾直接觸碰到陳盼的内衣,還算紳士的态度讓她心底的火氣略略消了下去,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完畢,頂着披在肩上的毛巾沖出去怒斥道:“你這個無良奸商!
知道什麼叫趁人之危麼!
”
陳盼的頭發還沒有幹透,雖然被馬馬虎虎的擦過一遍,但行動間也還是有水珠不斷甩在江幟舟臉上,他面容平靜的擡手擦幹淨:“你搞搞清楚好不好?
今天的事可是你威脅我在先。
”
“我什麼時候威脅你了?
我頂多就是嘲笑了你兩句。
”陳盼恨不能把他給摁進浴缸裡。
江幟舟兩手一攤:“性質也差不多,你就當我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
他說着,将雙手重新插回到衣袋裡,面上笑容燦爛得快要将向來幽深的一雙眼睛都給浸成兩彎冰雪初融的春水。
陳盼甚少見他這樣溫柔的模樣,不由的也怔了一瞬,旋即語氣軟化道:“行了,我保證不把看你手機的事告訴别人還不行麼?
你就别出這些花招來提醒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于小姐惹到你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