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那筆錢的用途都想好了,絕不會把它貼補到李伊人的嫁妝裡去,如此一來,就得靠封雲霆出錢了。
李伊人生怕錢落到封惜蘭手裡,到時候沒自己的份兒,連忙打斷道:“媽,我們先不說這個。
”
她拼命的給封惜蘭使眼色。
時繁星見狀,神色稍稍緩和了些許,殊不知她這麼做既不是見好就收,更不是因為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叫廉恥,不過是為了能夠獨吞那筆錢罷了。
陳盼倒是沒想這麼多,她一直在積蓄怒氣,眼見着李伊人就要靠賣慘示弱得到想要的,先給時繁星和封雲霆打了預防針:“繁星姐,封總,我接下來的表現可能會有點失禮,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
老虎不發威,李伊人還真當她是病貓,再說了就算是病貓也沒有被一個沒過門的嫂子連本人帶朋友一起被拿捏的道理。
時繁星最了解陳盼的急性子,聽到她提前發話之時,就在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連忙暫時撇下封雲霆去勸她:“你先冷靜一點,等客人走了,我們再有話好好說。
”
“既然你們有私事要聊,那我們就先走了。
”李伊人莫名的有點怕陳盼。
封惜蘭不甘心的想擺譜,等注意到陳盼那根炸毛刺猬一般無二的氣勢,卻是一聲不吭的站了起來,她的目的已經達成,沒必要在這兒自找麻煩。
江幟舟倒是沒攔陳盼,隻無聲的用目光提醒她注意分寸。
陳盼跟他對視了一眼,看樣子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但一開口卻是相當的不客氣:“這就想走了?
有些事情還沒說明白呢,我很好奇,這得多厚的臉皮,多大的臉面才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
她故意沒點明自己看不慣的到底是什麼事,隻在語氣上極盡嘲諷,末了還附贈一個明顯的白眼。
江幟舟看在眼裡,梗在心裡,懷疑她原本準備說出口的話怕是會刻薄到少兒不宜的地步。
封雲霆不便直接痛罵封惜蘭,這時聽得神清氣爽,并且不忘跟時繁星交換一個眼神,是在征求她的意見,好決定是否要不痛不癢的勸兩句。
時繁星苦笑着搖了頭,心說陳盼一開口就這麼不客氣,怕是早就憋壞了,讓她發洩一通也好,免得一直憋在心裡,反而會把人給憋壞了。
封惜蘭欺軟怕硬,見陳盼殺氣騰騰,一聲不吭的就要拽着李伊人走,跟先前那副自诩長輩的模樣大不相同,反倒是李伊人對号入座的被說中了痛點,憤慨道:“你說清楚,罵誰不要臉呢?
”
“你這不是已經自己認了麼?
”陳盼故意氣她,火上澆油似的一攤手,“我可沒指名道姓,就是随便吐槽兩句罷了,誰讓我最近運氣不好,總是遇上不做人的人呢,還都在别人家。
”
“你給我閉嘴!
”李伊人生怕她把自己去過秦霜家裡的事再抖出來,怒氣沖沖的指着她指責起來,“别把你自己說的這麼無辜,但凡你哥靠譜點,我們孤兒寡母的至于要來求人幫忙麼?
”
她已然徹底進入了孕婦的角色,是在騙旁人之前先騙過了自己,一邊說還一邊紅了眼圈,一副随時要哭暈在地的模樣。
陳盼見過她在秦霜家門口哭泣的模樣,對此毫不動容,甚至還很有閑情逸緻的提醒了一句:“你也悠着點吧,雖說是有一招鮮吃遍天的例子在,但也得掂量一下你的本事有沒有這麼精湛。
”
“你也太沒有同情心了,我女兒都難過成這樣了,萬一她肚子裡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對得起你們馮家列祖列宗麼!
”封惜蘭又開始說她奉為圭臬的那一套。
陳盼對此嗤之以鼻:“不好意思,我不姓馮,再說了,孩子又不是我的。
”
她素來喜歡小孩子,也很有同情心,就算先前倒黴的人是跟她有大矛盾的薛小雪,都不曾這般口不擇言過,可這時卻不知是怎麼搞的,她瞅着李伊人,總覺得她半點沒有為人母的樣子。
這樣的情緒委實是太反常了些,不僅她感覺到了,一旁的江幟舟和時繁星也一樣,他們總覺得她現在看起來有點無情。
李伊人心裡本就有鬼,聽到陳盼竟敢拿孩子說事,當場惱羞成怒,撲上去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