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當然是打聽過的,我裝成外地來的商人,跟保安說想收購這邊的廠子,能不能進去看看,或者見一見他們老闆,結果保安二話不說就拒絕了,還說這邊生意好得很,沒人會賣地。
”
最先回來的保镖解釋過之後,其他人依次也說了自己的見聞,他們都查探的很仔細,但都一無所獲。
“這就奇怪了,盼盼明明是提過服裝廠的,難不成是她看錯了?
”時繁星不認為陳盼會在生死攸關之時犯馬虎的毛病,當即垂眸沉思起來,等再見到江幟舟,又特意找他确認了一番。
江幟舟正準備開車去石橋附近,聽到時繁星的話,登時也起了疑心,他取出兩枚紐扣似的小東西,一枚貼在自己衣袖上,一枚交給她:“封太太,我有件事要麻煩你。
”
這兩枚紐扣似的東西正是他從相熟的偵探那裡買的新貨,竊聽效果有質一般的飛躍。
時繁星冰雪聰明,聽江幟舟稍微說了幾句就明白了這東西的用法,等他開車上路,便拉上封雲霆一同守着,一旦發現石橋那邊有不對勁的地方,可以立刻安排提前等在附近的保镖過去幫忙。
護城河流到郊外時,水流已然小了許多,河道不似在其它地方一般寬闊,此時又是枯水季,拱形橋洞下隻有淺淺的一彎水。
江幟舟坐在車裡,遠遠的望見石橋後就要找地方停車,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了不對勁。
一輛陌生汽車不知何時起便緊緊跟在了他身後,這會兒越追越近,但卻并沒有要超車的意思,行蹤實在是可疑。
江幟舟起初以為是綁匪在監視他,便放緩了車速,想要繞到石橋另一邊的河對岸去停車,不成想那車也跟着他一起行動,并沒有留在石橋附近的意思,看得他心下一凜,索性先緩緩加速,然後趁其不備刹了車。
後車沒料到他會有如此舉動,險些當場追尾,開車的司機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剛想下車解釋就被江幟舟給堵在了車門外,居高臨下的質問:“江承平,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
“我說我是來找你的,你信麼?
”江承平沒敢下車,隻放下一線車窗,滿臉誠懇的詢問。
江幟舟連個冷笑都不屑于給他,隻反問:“你覺得呢?
”
江承平歎了口氣,從他送程律師回家開始解釋,原來他确實是去江氏找過江幟舟,見那邊連個人影也沒有便打算再去他家,不成想會在路上遇到他的車,這便一路跟着他開到了郊外來。
“你覺得我信麼?
”江幟舟惜字如金的說完,餘光又将周圍打量了一圈,是生怕綁匪就在附近,會誤以為江承平是他找來的幫手。
“換作我是你肯定也不信。
”江承平見他心不在焉,這才大着膽子下了車,“好吧,我承認我的目的确實沒有說出口的那麼單純,我是在環城路上看到的你的車,當時就懷疑你藏有秘密。
”
江幟舟心系陳盼,随口道:“現在你都看到了,我來郊外散心而已,這裡沒什麼秘密可藏,你也該回去了吧?
”
江承平見他問也不問自己的目的,心中的猜測再次得到驗證,壓低聲音道:“江總經理,我去江氏找你們的時候偶爾聽到貴公司員工們在讨論一些有趣的事,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
“那就别講了。
”江幟舟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擡手壓上他肩膀,“你現在馬上回去,遺囑的事我絕不再管。
”
這世上再沒有比陳盼的安危更重要的事了,他甯可讓秦霜如願,也不希望讓她冒險。
可江承平卻恍然大悟道:“陳小姐果然出事了,你來這裡,恐怕就是為了救她吧?
我來都來了,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
他是打定主意不肯走了,目光往江幟舟的車上轉了一圈,猜測道:“陳小姐應該是被綁架了吧?
否則你不必跑到這樣偏僻的地方來,更不用讓财務部整合現金。
”
江承平确實是個聰明人,單憑聽到的零星線索和江幟舟的反應就猜出了真相,但他沒打算按程律師給的劇本演,而是主動抛出橄榄枝道:“你放心,我也希望陳小姐平安歸來,所以我不會添亂。
”
“那就再好不過了。
”江幟舟幾乎是從牙縫裡把這幾個字擠出來的,他警告道,“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待着。
”
如果不是怕節外生枝,他肯定會先把江承平打暈了再行動,奈何目前的情況顯然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