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文森回公司處理文件去了,林伯也在院子裡修剪花草,就隻有福媽和封雲霆兩個人。
封雲霆聽見她說自己有白頭發了,立刻要來鏡子端詳了一陣,不甘心的又問:“福媽,我是隻有着一根白頭發,還是後腦勺看不見的地方已經白了一片了?
”
“就一根。
”福媽講話向來實事求是,“其實以封先生你這個年紀,這個工作來看,有白頭發是很正常的,我之前也在差不多情況的雇主家工作過,那個男主人比您年紀還小呢,才二十出頭,就已經有好多白頭發了,封總您這是老當益壯。
”
時繁星聽到這裡,終于是再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她連忙去看陳盼,隻見對方已經笑得捶牆了,她笑得眉眼圓月,目光晶亮,忍不住問:“那他當時有什麼反應沒有?
”
封雲霆還能有什麼反應?
自然是不安到直接對着鏡子親手拔下了那根白發。
從前在一起的時候,時繁星就總是愛揶揄他,畢竟差了三歲,又是少年時代,三歲的差距其實算比較大的了,而且時繁星長得顯小,在米蘭上學那會還經常有人問她時不時中學生,對比就更加明顯了。
不過在一起之後,仗着封雲霆寵她,便有些得意忘形,而且學校裡也有些嘴碎的人在背地裡說閑話,說封雲霆是“老牛吃嫩草”“兔子就吃窩邊草”,氣得這位封學長臉色黑如鍋底。
時繁星有時候壞心眼上來了,就指了指他的兇膛叫一聲“老牛”,再指了指自己說一句“嫩草”,完了唉聲歎氣好一陣子。
封雲霆便有些慌了,攬着她磨牙霍霍:“你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也晚了,你這輩子都隻能嫁給我一個人。
”
那時候她還不以為意。
人生還這麼長,誰能說得準呢?
“可是你比我老呀,如果你比我先死,我就去廣場舞裡找别的老頭。
”
回應她的是封雲霆惡狠狠的吻,還有滾燙熾熱的威脅:“你敢。
”
福媽說到這裡,以過來人的眼光看着時繁星,滿含善意的提醒道:“時小姐,你是漂亮又能幹的人,而且正處于最好的年紀,有的時候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追求者已經在暗處把情書都寫好了。
”
“福媽,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已經沒人寫情書了,而且我以前根本就沒收到過幾封。
”
“這怎麼可能呢?
”福媽顯然不相信時繁星的說法,一邊将草莓從水裡撈出來裝進果盤,一邊笑道,“時小姐,你也太謙虛了,你這樣的女孩在上學的時候一定特别受歡迎,男孩子們就算不敢給你寫情書,也一定會向你示好的,或者送點小禮物啊什麼的,總不能全都是兩人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吧?
”
雖說時代不一樣了,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之間,誰還沒有做過幾場玫瑰色的夢。
時繁星聽了福媽的話,輕聲道:“我們那個時候是省重點,大家都特别愛學習,再說了,我們班班花其實領另有其人的。
”
這句話倒不是假的,他們班的班花真的不是她。
究其原因......大概是她老早就被打上了封雲霆的烙印,已經不在男生們可選擇的範圍内了,所以在班花評選的時候很自然的忽略了她。
不知不覺間,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要不是福媽提起,她都快忘記班花長什麼樣子了。
陳盼則是終于忍不住大呼小叫起來:“繁星姐,你這也太謙虛了,你要是評不上班花的話,你們班那個班花還不得是個天仙啊?
”
時繁星回憶了一番,感覺當時的班花确實長得挺好看的,有點像一個港台的女明星來着。
眼見着話題就要越扯越遠,福媽終于忍不住給扯了回來,她說:“這不是班花不班花的問題,而是時小姐這樣優秀的姑娘肯定是走到哪裡都受歡迎,所以還是得提防一下,不然男人們肯定會動心思。
”
時繁星眨巴了兩下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上下翻飛,襯出了她的一臉無辜,她歎息道:“可我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難道他們都看不出來麼?
”
“那個威廉就沒看出來。
”陳盼答得非常認真,“繁星姐,你信我,他肯定是對你有想法了才會邀請你去共進晚餐,不然你想想看,哪有客戶請我們吃飯的時候單獨就請一個的啊?
這是擺明了有問題。
”
福媽附和道:“是啊,有時候你根本沒覺得怎麼樣,男人們就已經開始浮想聯翩了,更何況時小姐......你應該好好照照鏡子,對自己有個準确的認知愛心。
”
“啊?
”時繁星一臉疑惑的對着反光的碗櫥壁打量了自己一番,吐槽道,“不至于吧?
這都看不出來?
不過那個威廉确實有可能看不出來,他女朋友都那麼漂亮了也不知道珍惜。
”
陳盼嗅到了八卦的氣息,一邊吃草莓一邊詢問道:“繁星姐,你剛剛說根本就沒收到過幾封情書,那是不是代表你以前收到過情書啊?
封總寫過麼?
”
兩害相權取其輕,時繁星選擇回答前一個問題:“我沒收到過追求者的情書。
”
“哇,那就是真的有追求者了?
那你是怎麼解決的?
”陳盼一臉喜色,感覺自己終于近距離的接觸到了驚天大八卦。
時繁星表情糾結的答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
她是真的不太清楚。
這些人最後都是封雲霆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