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沒浪費時間去敲門,她注意到右手邊是一間空房,按照跟江幟舟在一起時學到的技巧,大着膽子溜進去,然後翻窗躍進了薛小雪的房間,鎖門的人并未連窗戶一并鎖上。
陳盼是落地後才察覺到自己的小腿一直在抖的,她有些怕,但飙升的腎上腺素将情緒完全給壓住了,直到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成功了,就算隻有一個人,她也可以做得很好。
江幟舟的身影剛在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輪廓,就被她搖晃着腦袋又給驅逐出去了,她小聲詢問:“有人在麼?
”
房間裡沒開燈,她也不敢自己開,就這麼摸索着往裡走,直到眼睛适應了室内的昏暗,這才注意到櫃子門似乎敞開着一道縫。
薛小雪從裡面探出頭來,先豎起一根手指道:“噓。
”
陳盼心領神會的把腳步放到最輕,走過去問:“我來了,你要我怎麼幫你?
”
“我要從這裡出去,否則我會死的。
”薛小雪語氣急促,但目光是清明的,她在失去父親的庇護後暫時放下了對陳盼近乎偏執的仇恨,甚至認真思考了對方留下的幾個問題,然後豁然開朗。
“有人要害你麼?
”陳盼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大的本事,沒有貿然把櫃門打開,而是保持着安全距離繼續問薛小雪。
如果櫃子裡藏着的是一把刀的話,她是會被開門殺的。
憑薛小雪先前的偏執确實也幹得出這樣的事,但她這時卻哽咽着說:“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想報複你?
實話說吧,我現在還恨你,但我更害怕繼續在這裡待下去,那個律師是披着羊皮的狼。
”
薛父去世的那一晚,她并不在現場,得知消息後整個人都被打擊的昏厥過去,等她再醒過來,一切都變了。
程律師不知道從哪裡得來一份委托書,說是薛父委托自己打理薛家的财産。
“這東西能有法律效力麼?
我看他八成是忽悠你的。
”陳盼懷疑他是在忽悠薛小雪。
“如果我跟他結婚的話,馬上就有了。
”薛小雪看起來更害怕了,“他說會替我父親好好照顧我,所以需要我跟他辦個假結婚,我感覺不太對就沒答應,結果我的藥就被人換成安眠藥了!
”
她住進療養院後一直都不肯吃藥,隻有薛父會想盡辦法把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混在飯菜裡,好哄女兒吃下去,但他離開之後,再沒有人會花費心思做這樣的事。
于是,薛小雪被迫接受了自己需要接受治療的現實,她沒了靠山,再也嚣張不起來了,隻希望能帶着遺産過好以後的生活,結果卻發現一直口口聲聲在“幫助”她的人,根本是個惡人。
陳盼花了好一會兒才弄清楚薛小雪所講的事情經過,她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拿走了幾顆藥,說是要化驗。
薛小雪生怕她不信自己,把薛父離開前交代給她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