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陳盼在他開出那三個缺德條件後就跟他半決裂了,平日裡要麼當他是空氣,要麼就是陰陽怪氣的擠兌,這主動打電話過來要是有好事就見鬼了,他想起白天的事,生怕自己就要死到臨頭。
尤其是那個下午沒現身的江幟舟,他最是維護陳盼了,曾經還揍過馮雲陽一頓,直接給他留下了心裡陰影。
馮雲陽把所有的可能都想過了,唯獨沒想到陳盼會和李伊人在一起,聽清楚她要自己去醫院的原因後,第一反應是質疑:“你該不會是在玩我吧?
”
“愛來不來,你不來就讓你媽來。
”陳盼懶得跟他多話,要不是她沒有周琴書的電話号碼,并且一點也不想四處打聽,定是早已經把電話挂了。
馮雲陽這才接受了現實,确認過醫院的地址後愣愣的挂了電話。
女郎見他狀況不對,看在他出手大方的份上還是膩上來關心了一句:“帥哥,你怎麼了?
該不會是家裡夫人打電話過來了吧?
”
在這裡混的人不乏有婦之夫,她常年在風月場裡打滾,開這樣的玩笑是輕車熟路。
不料馮雲陽卻是如夢初醒:“不能是,我現在沒有夫人來,寶貝,我今天先回去,明天再來找你。
”
他對孩子沒感情,并且不想受束縛,聽說李伊人流産,第一反應并不是惋惜,而是讓隐匿在心底的狂喜緩緩付出水面,并且最終占了上風。
馮雲陽在去醫院的路上給周琴書打了個電話,為免挨她的痛罵,語氣很是焦急,可開車的速度卻是不緊不慢,直到其他人都到齊了,他才在出電梯時快走幾步,裝出了氣喘籲籲的模樣。
跟同事一起出去吃頓飯,結果卻加了班的醫生還在病房裡,走廊裡坐着想走又走不了的陳盼,以及攔着她歇斯底裡發作的周琴書。
“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跟你吃頓飯怎麼就流産了呢?
不對,她怎麼可能主動叫你一起去吃飯,這肯定是你預謀了要害她,我那未出世的大孫子真是可憐,這就被你給害死了!
”
周琴書打扮的珠光寶氣,說起話來卻是十足的潑婦架勢,如果把她面前的陳盼換成醫生,眼前這一幕便是教科書級别的醫鬧現場。
馮雲陽打眼看過去,以為自己能順理成章的把李伊人這個未婚妻也換掉,差點樂出聲來。
陳盼被周琴書糾纏得心煩至極,見他總算來了,當即往他所在方向一指:“我送她來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你有話問你兒子去!
”
看在李伊人剛流産的份上,她不會把對方謊報月份的事說出來,接下來就看他們一家子怎麼折騰了。
周琴書回頭瞧見馮雲陽,火氣蹭一下就冒上來了,指着他松散的衣領說:“你這是什麼打扮?
是不是又去找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了?
你兒子都沒了,竟然還有心情鬼混,怎麼對得起你父親啊!
”
她一點也不心疼李伊人這個未過門的兒媳婦,連要進病房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但一提起那個還沒有人形的“孫子”來就悲痛的要暈過去。
陳盼聽得一臉厭煩,忍無可忍的打斷:“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少在這裡大聲喧嘩。
”
“我孫子都沒了,你還不許我哭!
”周琴書想起自己之前對李伊人身孕的懷疑,毀得腸子都青了,不講道理的胡亂指責起來,“你真論起來還是孩子的姑姑呢,怎麼能表現的這麼冷皿?
”
陳盼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您現在想起來了?
當初給我介紹未婚夫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别忘了,我跟你兒子隻是同父異母。
”
他們隻在皿緣上是兄妹,無論感情還是淵源都淺薄得很,她自然不肯接受道德綁架。
周琴書是無理也要争三分:“日盛他最看重的就是雲陽,你媽媽沒本事生兒子,憑什麼怪他?
你現在還要害他的兒子,我看你該不會是為了維護你那個姓江的小白臉,要吃裡爬外了吧?
”
托文董事的福,她已經聽說過江幟舟身世上的故事了,這時已然忘記自己挨過陳盼耳光的事,口不擇言的胡說起來。
“你再說一遍試試!
”陳盼臉色瞬間冷下來,看起來跟挂霜了似的。
周琴書被她目光所懾,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咕囔着說:“敢做不敢當,我看你們兩個一對一——”
一道沉穩的男聲打斷了周琴書的污蔑,是江幟舟在緩聲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
陳盼沒想到他會來,轉過頭去的時候目光中還有沒來得及收起的憤懑,跟她臉上的驚愕混雜在一起,讓她此時的表情看起來十分茫然,甚至有幾分好笑。
江幟舟并沒有笑,隻問:“大家都聚在這裡,是出什麼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