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眼見着于小姐就要不省人事,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将人從沙發上抱起來,又放到不遠處的轉椅上,一路推出了别墅大門。
她直到開車把于小姐送進婦幼醫院,才靠着背後車門往下滑了一截,結果還沒等她坐到地上,來接人的護士就一把将她拽了起來。
“家屬先别顧着歇,快去簽字!
”
“我不是家屬,我也在等......”陳盼的話壓根就沒來得及說完,因為于小姐伸手拽住了她,虛弱無比道,“救我......”
她的手跟臉一樣蒼白,指尖汗津津的,顯然是疼得狠了,一張向來姣好的美貌臉孔更是疼得扭曲起來,額角全都是被冷汗黏住的碎發。
陳盼也是女人,自然能了解女性生育的痛苦,當即回握了于小姐的手:“你放心,我不會走的,我馬上給于總打電話。
”
傭人還在旁邊給家庭醫生彙報情況,見自家小姐這麼信任陳盼,忙道:“陳小姐,你先幫忙簽個字吧,醫生在路上了,我們家小姐身體不好,這要是耽誤下去,是會出人命的。
”
“好。
”陳盼沒再多話,直接就跟着護士走了,左右她來都來了,要是于小姐有個萬一,本來也跑不掉。
這是陳盼第一次身臨其境的看到有人生孩子,她站在走廊裡,感覺自己比孩子的親生父親還忐忑。
傭人見她慌得不住雙手合十,朝天畫圈,安慰道:“陳小姐,你放心,我已經跟醫生說過在家發生的事了,他會注意的,而且小姐的産檢一直是他做的,這裡沒人比他更了解小姐的病情了。
”
陳盼聽了這話,就跟打開了話匣子似的,開始對着這個唯一的聽衆劈裡啪啦的傾訴:“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家小姐是身體不太好吧?
就如果堕胎的話,以後就再也不能懷孕的那種?
”
“是。
”傭人也聽說過這個說法,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陳盼絕望到雙手抱頭,跟犯人似的蹲在連排坐椅前道:“完了,你家小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于總還不得把我活吃了啊?
還有未出世的寶寶,萬一......萬一......我這簡直就是作孽啊!
”
她自顧自的腦洞大開,就連自己被警方拷走的場景都想象出來了,等到護士伸手拍她肩膀時,下意識的就答道:“對不起!
我真得不是故意的!
”
“啊?
”護士被她吓了一跳,險些就把手裡拿着的記錄薄給扔出去。
陳盼意識到失态,連忙站起來解釋:“不好意思,我不是說你,我是......算了,就當我是在胡言亂語吧。
”
護士倒也沒刨根問底的追問,直接說起了正事:“你們帶東西來了麼?
于小姐的病房已經安排好了,就在......”
陳盼和傭人聽得很仔細,一個字也沒敢漏下,等護士講完了才尴尬的問:“其實我是産婦的朋友,她會突然生産完全是突發情況,所以我什麼也沒準備,不過沒關系,我可以馬上去買!
”
護士見多識廣,倒也沒覺得這兩個家屬有多不靠譜,直接就把産婦和新生兒需要的必備品告訴了她們,順便還告知了醫院内超市的所在。
陳盼剛要跑去超市買,傭人就把她攔住了:“陳小姐,我剛剛才想起來,家裡早就準備了待産包。
”
“現在回去拿太麻煩了,還是我去買吧。
”陳盼感覺自己繼續等下去的話,非得疑神疑鬼出毛病不可,倒不如找點事幹。
可傭人的态度很是堅決:“超市裡不一定有小姐要的牌子,她體質不好,過敏的話就麻煩了。
”
“那好吧。
”陳盼挑不出毛病來,隻能是答應,順便還叮囑道,“我先在這裡陪于小姐一會兒,你記得給于總打電話。
”
她有于總的電話号碼,但卻實在不好意思給他打,畢竟要不是她,于小姐也不會早産。
傭人前腳剛走,家庭醫生就一路小跑着趕過來了,陳盼松了口氣,以為自己總算能歇會兒了,結果江幟舟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索性席地而坐,按下接聽鍵歎氣道:“我今晚怕是回不去了。
”
聽筒另一邊,正坐在輪椅上給蝦去蝦線的江幟舟一聽這話,險些就把手機給掉到蝦盆裡去,他深呼吸一口氣,收起不滿道:“是不是于小姐又纏着你了?
”
這小丫頭是有前科的,先前她跟他們住在一起,有事沒事的就愛纏着陳盼,現在陳盼自投羅網送上門去了,她肯輕輕松松的放人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