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她留下一頭霧水的攝像師,自行往還在原地等待的江幟舟身邊走去。
三個孩子在月季花樹後面等了許久,見陳盼跟攝像師說了沒幾句就走了,心裡别提多緊張了,既怕她是要回去繼續跟江幟舟冷戰,更擔心她是一時上頭,要直接回去跟他上演真人快打。
憑陳盼的脾氣,絕對是幹得出這種事的,小陽防患于未然,對妹妹們說:“注意,要是幹媽準備動手的話,我們一定要攔住她。
”
圓月和小辰齊刷刷的點了頭,雖然一個性子軟糯,反應相對慢些,一個身體羸弱,八成是來不及趕過去的,但陳盼喜歡孩子,隻要他們三個去攔,就是火山爆發一般的火氣也能降下來。
然而事情的發展方向完全出乎他們的預料,陳盼和江幟舟雖然不能說是相談甚歡,但至少沒有要反目成仇的意思。
小陽可以解最難的奧數題,卻猜不準大人的心思,險些石化在當場。
圓月和小辰見狀連忙安慰起難得失算一次的哥哥,一個說天底下沒有常勝将軍,猜錯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另一個則說女孩子的心思難猜是常事,就是大哲學家都有猜錯,所以沒什麼大不了。
小陽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是覺得自己離父親的程度果然還是差得太遠,一聲不吭的下定了要幫陳盼和江幟舟和好的決心。
另一邊,陳盼正神情沮喪的跟江幟舟說自己的發現:“你赢了,他真得不喜歡女孩子。
”
“我剛剛就已經說過了,是你不信。
”江幟舟不經意間流露出了狡黠笑意,是在松了口氣之餘也暗暗有些自得。
陳盼見他這麼支愣,感覺剛剛真是白愧疚了,開門見山的問:“好了,現在我信了,也認輸了,該你告訴我你被李秘書打斷的時候到底想說什麼了。
”
這幾天,她一直對此耿耿于懷,昨天晚上甚至還做了個噩夢,吓得她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夢裡的江幟舟還是以往的模樣,以往的打扮,可說出口的話卻冷冰冰的,那個夢裡的他以陌生人的姿态對她說:“陳盼,我想了很久,覺得我們實在是不合适,所以還是分手吧,我想跟你哥哥在一起。
”
這個噩夢的内容相當豐富,不僅把陳盼現在最害怕的事演出來了,而且還跟現實相結合,讓她覺得這确實是現實中能發生的事。
江幟舟那一日之所以能開口,是因為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被打斷之後就跟遊戲裡的小人被清零了的蓄力條似的,至今還沒有恢複到那時的水平,讓他開口的話,實在是有點太強人所難。
不過他到底是老江湖了,就算天塌下來也能擺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模樣來,在陳盼面前一聲不吭的沉默起來。
“你放心,我不急着回公司,也沒有旁的事要處理,所以可以慢慢等。
”陳盼笑眯眯道。
不就是耗着麼?
她陳盼現在缺錢缺人,就是不缺時間,隻要江幟舟不着急,她能在這裡站到天荒地老。
江幟舟心裡另有一番打算,倒是也不着急,正準備先編幾句跟真正的打算風牛馬不相及的慌話,就看到陳老家裡的傭人進來了,徑直走到陳老身邊跟他說了幾句,他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江幟舟立刻有了轉移話題的新法子,悄聲對陳盼說:“怕是有人知道陳老出院,也過來探望了。
”
陳盼跟他心有靈犀的想到了同一個人:“秦霜不至于陰魂不散到這個地步吧?
如果我是她,肯定不會親自來。
”
她這時還不知道,自己随口扯的這句話會靈驗到什麼程度。
陳老含着歉意走過來對他們說:“是秦霜派人來探望我了,你們要是不想見的話,可以先到後面的屋子裡休息一會兒。
”
孩子們是封家的人,也是他在秦霜面前承認過的救了自己命的忘年交,出現在這裡是沒人能置喙的事,但如果陳盼和江幟舟被看見,這情況可就不一樣了,尤其日盛集團現在急需融資。
到時候秦霜隻消将這個消息散布出去,就能掀起新一輪的輿論讨論,說不定日盛集團面臨的危機就不是能靠融資解決的了。
陳盼心領了陳老的好意:“謝謝您這麼替我們考慮,但這麼躲着不是辦法。
”
陳老已經決定要幫她一把,這事遲早會被秦霜知道,與其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倒不如坦坦蕩蕩的認了,反正誰心裡有鬼誰知道,而她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