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心情恢複得沒這麼快,她随口應了一聲,扭過臉望向車窗外,然後她便愣在了當場。
車窗外赫然是一棟帶院子的别墅,房子很新,應當蓋好沒多少年,但院子裡卻郁郁蔥蔥的種滿了植物,格局看起來很眼熟,就跟她印象裡的小時候的江家大宅一模一樣。
那時候,馮日盛還沒跟徐馨離婚,他們一家人就生活在那棟對小孩子來說簡直是城堡一樣的宅子裡,而她最喜歡的就是屋外的院子,平日裡沒事就央着母親買些花草種子回來種,但直到搬走的時候,她也沒見到花開。
陳盼望着院子裡高大的桂樹睜大了眼睛,流露出小女孩一般的驚喜神态,乍舌道:“這是誰家啊?
品味還蠻不錯的。
”
“這是你家。
”江幟舟見她喜歡,笑意跟着燦爛起來,“要不要進去看一看?
”
陳盼早在他送鑰匙求婚時就知道他買了新房子,但她一直以為他會像之前一樣買公寓或者市區的平層,此刻瞧着眼前帶院子的别墅,擡手擦了擦眼睛道:“你的效率也太高了吧,不過我把鑰匙弄壞了,現在還進得去麼?
”
話音落下,她立刻覺出了不對勁,摸着後腦勺的碎發改口道:“我差點忘了,你手裡肯定還有備用鑰匙。
”
江幟舟被她這天真模樣逗笑,坦言道:“那是之前的事,現在已經用不到鑰匙了。
”
早在陳盼把她弄壞的鑰匙給江幟舟看的時候,他就想到了新主意,這會兒便示意司機先等着,然後握住陳盼的手說:“走,帶我去看看吧。
”
輪椅俨然成了江幟舟離不開的代步工作,他為了盡快恢複行走能力,難得把醫囑放在了心上,能不走路就不走路,是希望自己能早點站起來,好正式向陳盼求婚,在婚禮上牽起她的手。
如果連在醫院裡送草環的那次一起算,他總共已經送過陳盼兩次戒指了,但意義都比不上他設想中的那一次。
陳盼幾乎是從車裡跳出來的,歡天喜地道:“好啊!
”
她推着江幟舟的輪椅,來到了别墅外的鐵門前,見門上有把電子鎖,當即湊近了去看,隻見鎖上的屏幕裡很快顯出她的臉,下一秒就響起了歡迎回家的聲音。
江幟舟考慮到陳盼丢三落四的性子,擔心她遲早有一天會因為丢鑰匙進不了自家門,索性将鎖換成了人臉識别的電子鎖,如此一來,即便是她沒帶鑰匙,也不用擔心會被反鎖在外面了。
“你什麼時候把我照片錄進去的,而且這看起來怎麼......”陳盼恍然大悟道,“好啊,你用的是我的證件照!
”
陳盼化感動為動力,對着江幟舟就是一頓錘,力氣雖然不大,但他還是躲得很配合。
兩人打打鬧鬧之時,江承平正在自家門口郁悶,他生怕錯過陳盼和江幟舟回家的動靜,特意把家門給打開了,結果他等了又等,等到加班的鄰居差不多都回來了,也沒見到他們倆的影子。
程律師恰好在他苦悶之時打電話過來:“今天這麼早就走了?
這邊工作還沒核對完呢,明天......”
“不好意思,現在是下班時間,我不想談工作,而且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江承平一反常态的沒敷衍,直接就把電話給挂了。
程律師聽着聽筒裡傳來的忙音,下意識的确認了一下号碼,見自己确實是沒打錯電話,這才嘀咕着挂了電話,他自覺也算是江承平的熟人了,半點沒懷疑對方口中的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江承平挂斷電話,繼續守着洗幹淨的餐盒守望,直到外面的燈火漸漸熄了,才接受他們今晚不會回來的現實。
他很少期待什麼事,沒想到第一次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就被放了鴿子,心情别提多郁悶了,當天晚上連覺都沒睡好,也就是他生活規律,這才沒熬出黑眼圈來,結果第二天中午反倒遇上了陳盼。
江承平恰好有事去見客戶,中午随便找了家餐廳解決午飯,結果在買單的時候遇到了要離開的陳盼和江幟舟,他當即裝作剛到的樣子打招呼道:“真巧啊。
”
陳盼戴了頂鴨舌帽,生怕他在這裡喊出自己的名字,再把其他人的目光給引來。
托馮雲陽渣男名聲的福,她現在也是人人喊打了,不僅被解讀成了為虎作伥,沒有同理心的惡女,而且還被人說成了是心機深沉到能麻痹繁星姐的綠茶,人設之豐富令她自己都歎為觀止。
江幟舟有心讓這些人統統閉嘴,就連律師函都提前寫好,隻差蓋章了,偏偏陳盼不讓他這麼做,理由更是充分的不得了。
“你這樣做隻會坐實他們對我的猜測,到時候說不定那些人要說我捂嘴了,倒不如先由着大家說,等到有人去渾水摸魚再去管,我猜有些人很快就要忍不住了,狐狸尾巴都搖得響起來了。
”
陳盼說的人正是薛小雪,她對陳盼恨之入骨,從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報複對方的機會,最近卻安靜得跟人間蒸發了似的,實在是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