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聽着聽筒裡的話音,絞盡腦汁的想答出一句能套出對方身份或者不讓對方挂斷電話的話來,奈何時間緊迫,她又不敢冒險,隻能是屏住呼吸不出聲。
對面的人察覺到不對勁,登時不再說旁的話,隻不住的反問:“程先生?
”
眼見着到手的線索就要破滅,陳盼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江幟舟身上,他好歹是個男人,模仿起程律師的聲音來肯定比她像。
江幟舟趕鴨子上架,正準備開口,門外忽然傳來江承平的聲音:“你們在這兒幹什麼呢?
”
話音未落,聽筒對面的人就把電話給挂斷了,陳盼迅速再撥回去,但卻一直沒人接,等她撥到第三回,那人索性關機了,她氣得差點把手邊的垃圾桶抄起來,直接砸到門外的江承平身上。
“你來這邊幹什麼?
”江幟舟剛忍着惡心翻完垃圾桶,見江承平斷送了他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線索,想殺人的心藏都藏不住。
“我聽說這邊出了事,特意來看看。
”江承平看起來一臉無辜。
他這次沒撒謊,當真是聽說這邊出事後才過來的,至于他在這邊到底待了多久,就是既沒必要也沒理由說了。
說來他運氣也算是不錯,江幟舟和陳盼都不是不警覺的人,偏偏他們兩個方才不是在打電話就是在洗手,誰也沒有閑心去注意外面是不是有人偷聽。
陳盼氣得要命,一點客氣也不講的指着門外說:“你不來的話,這邊就沒事。
”
她見江承平推了推眼睛,一副要道歉的樣子,直接下了逐客令:“江先生,既然你知道酒店裡要出事,那我也不客氣了,你現在留在這裡有害無利,反正我是沒空招待你,請你回去吧。
”
江承平來都來了,自然不肯走,他主動抛出個有價值的信息:“你們是在找程律師吧?
我知道他家的住處。
”
“你還不如告訴我秦霜家在哪兒呢。
”陳盼沖着天花闆一翻眼,壓根不想理會他。
江承平見她都這麼說,以為自己是沒戲了,正準備離開,就聽到江幟舟說:“既然江先生知道這麼多,不如就一起留下吧。
”
聽他這麼一說,江承平倒是想走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幟舟平日裡恨不能直接把他清除到陳盼的視線以外,這時候一反常态的把他留下,絕不會有他的好果子吃。
江幟舟陰測測的一笑:“麻煩你給程律師打個電話吧,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問他。
”
與此同時,程律師正在秦霜家裡坐立難安,他給李伊人打了好幾個電話,可她一個也沒接,這讓他簡直要不知道怎麼跟秦霜交代。
秦霜的心情再好,也不代表沒有底線,見他打不通電話,笑意越來越淡:“沒關系,電話費我還出得起,你可以在這裡慢慢的打,等打通了再說。
”
說完這句,她便自顧自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留下程律師在這裡坐立難安,他是不敢貿然離開這個小廳的,但李伊人不接電話,他也沒辦法,隻能隔一會兒打一個,希望老天能開眼。
程律師聽到電話鈴聲響起來,第一反應是李伊人總算打回來了,但等他瞧見來電顯示上江承平的名字,當場就變了臉色。
他是在度假酒店裡見到了江承平,但憑兩人不深不淺的私交,江承平不該主動打電話來。
程律師左右是離不開這個小廳,與其吊死在李伊人這一棵樹上,倒不如廣撒網多撈魚,他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按下了接聽鍵,故意洋溢了語氣說:“江主管,現在放假呢,你找我什麼事?
”
江承平是法務部的主管,程律師是他名義上的下屬,他叫一聲主管也是理所當然的,但陳盼和江幟舟聽到他的話音,實在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江承平目光不變,隻含着溫和笑意問:“沒什麼事,隻是在這邊碰到你了,想跟你見面談一談工作上的事。
”
江幟舟和陳盼都守在旁邊,他實在是沒辦法說更多的話去提醒,隻希望程律師能明白。
“我在外邊玩呢。
”程律師額頭上直冒冷汗,一個多餘的字也不敢說,含糊着敷衍過後就主動挂斷了電話。
他不知道是誰守在江承平身邊,但卻可以江承平身邊肯定還有别人。
江承平表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疑惑:“他把電話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