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父的案子了結的同一天,陳盼和江幟舟再一次來到了江氏,他們是來參加家族會議的。
江幟舟的身世疑雲經過文董事的宣揚,已經傳的到處都是了,秦霜對此一直充耳不聞,絲毫沒有要追究的意思,這讓其餘的江氏高層徹底坐不住了,打着年終總結的名義,把人召集在了一起。
“陳董事長,沒想到你會來。
”江承平比之先前療養院裡在見面的時候,看起來要平靜多了,隻是虛僞的面具又被戴到臉上,讓人格外的捉摸不透。
陳盼無所謂的一聳肩:“閑着也是閑着,來看看熱鬧也是好的。
”
她本可以不來,但她今天心情不好,一個人待着的話容易胡思亂想,倒不如來這邊旁聽一下,興許會有意外收獲。
江承平沒話找話一般提起了薛父的事:“聽說那天我離開之後,療養院裡出了點麻煩?
”
“你聽說的版本跟事實的出入好像有些大。
”江幟舟從側面走過來,不動聲色的擋在他和陳盼之間,意有所指道,“還是說江先生不看新聞,對發生在身邊的事已經不敏感到這個地步了?
”
江承平不介意被擠兌,颔首道,“願聞其詳。
”
他都這麼說了,江幟舟也沒晾着他,面無表情道:“那位薛先生據說是自己尋的短見,白天還在療養院裡為了女兒跟别人針鋒相對,晚上就回到自家準備賣的别墅樓頂,連隻言片語都不留的跳了下去。
”
“江總是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嗎?
”江承平說着,目光慢悠悠的往旁邊轉了一圈,見程律師就在不遠處,主動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這裡面的提示再明白不過,就連不知曉前情的陳盼也多看了程律師一眼。
程律師的目光恰好跟江幟舟對上,在極為勉強的一笑後,迅速挪開了眼睛,他心裡有鬼。
陳盼性子急,差點就要攔住人問個究竟來,就在這個時候,秦霜的出現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大概是因為臨近年關的緣故,她的打扮比以往雍容多了,不再是一身守孝似的素色。
有人見了這一幕,心中立刻生出了不滿,是覺得她對故去的丈夫和兒子太過無情,一年時間還不到,這就要重新過起自己的日子來了。
不過他不滿歸不滿,實際上并沒有說出口的膽子,隻陰陽怪氣的冷哼了一聲。
秦霜沒有忽視這一小動作,含笑看了他一眼:“我今天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
還是說這會不該我來?
”
被問到的人沒什麼膽色,立刻改口:“秦女士,誤會了,我就是嗓子不舒服而已。
”
“那可要多喝點水。
”秦霜又擺出了溫婉無害的假面,雖然在場的人大都已經領會過她的厲害,但不這樣做的話,她反而會失去安全感。
參會衆人心中各有一杆衡量自身利益的秤,剛開始的時候還能維持矜持,等到有人把董事長一職不能再繼續空缺的問題提出來,這些人的面孔就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