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沒有外人,陳盼就算不照顧他的面子也沒關系,她直言不諱的戳穿道:“是麼?
但我還從沒見過你對别人态度那麼冷硬,要不是知道你們有利益沖突,我還以為你其實是在吃醋呢。
”
此話一出,江幟舟險些直接把含在嘴裡的茶給噴出來,他艱難道:“咳咳,你......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是你的未婚夫......咳咳!
吃醋也正常吧?
!
”
陳盼還在用馮雲陽的身份在外行動時,曾經有位于小姐對她芳心暗許,甚至還住進了江幟舟家裡,他當時便是醋海翻波,沒少當着于小姐的面故意跟她舉止親昵,現在想來真是幼稚得很。
“你該不會是真吃醋了吧?
”陳盼總算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她眨巴着眼睛,難以置信的望着江幟舟,仿佛聽到了什麼毫無說服力的假消息。
江幟舟見她是震驚,感覺被辣椒和花椒一起麻痹了的舌頭都沒有先前那麼難受了,他蹙眉道:“我為什麼不能吃醋?
你還記得于小姐麼?
她還是個女孩子呢,我不是照樣不喜歡看到她麼?
”
說這話時,他面頰上泛起越來越明顯的紅暈,很快就連帶着耳垂一起紅透了,也不知是被火鍋上冒着的熱氣給熏的,還是因為太過尴尬,所以面上挂不住,看起來倒是難得的坦誠。
沒想到江幟舟看起來這麼倨傲的一個人,私底下竟然會這麼患得患失,八成又是跟童年時代的凄慘經曆有關系。
陳盼瞬間縮緊了一顆心,她再顧不上要矜持或者猶豫,認真答道道:“因為我跟江承平總共見了沒幾面,我以為至少要是熟人才能吃醋,他恐怕連我姓誰名誰都不知道。
”
江幟舟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我認為他對你有好感。
”
這下子,陳盼很不給面子的笑出了聲:“拜托,我剛剛才講過,我們總共見了沒幾面,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對我有好感?
難道我是什麼天仙不成?
”
人貴有自知之明,在她看來,隻有像時繁星一樣美麗聰慧的人才值得被一見鐘情,憑她這樣假小子的個性,能接連遇到兩個肯對她付出真心的男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哪裡還會有第三個追求者?
陳盼半點也沒把江幟舟的話當真,說完就繼續開始涮火鍋,他隔着不斷蒸騰的熱氣認真道:“我是男人,最了解同性的想法,他就算現在不喜歡你,至少也是對你有了興趣。
”
“這可不一定,我是女人,但你看我能理解秦霜的想法麼?
”陳盼給了他一個無懈可擊的答複,讓他别說是反駁了,就連找出話裡的漏洞都做不到。
秦霜不是一般女人,甚至根本就不能以常人的思維邏輯來推理,畢竟沒有哪個人能為了達成目的就将自己的真面目遮掩得密不透風,并且還一裝就是數十年,差點連枕邊人一起騙過去。
江幟舟深知自己若是順着她的邏輯往下走,一定會被直接駁倒,這時便選擇從根源上駁倒她:“等一下,我們讨論的重點不是秦霜,是江承平,你相信我,他真的喜歡你。
”
他早在陳盼還在用馮雲陽的男人身份的時候就對她動了心,隻是自己沒能察覺到罷了,如今想來,江承平見到她的反應跟他最初動心時的模樣簡直一模一樣,這讓他實在是不能不防。
“好好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現在該怎麼辦?
”陳盼的眼睛笑成了兩彎月牙,莞爾道,“難道我們要立刻跟江家劃清界限,連鑒定遺囑的事也不管了麼?
”
江幟舟雖然沒有明說,可單看先前在電梯旁的發言,就已經是有些松動,同意讓江承平來幫忙了,依他的性子,忽然翻臉不是什麼難事,但要讓他出爾反爾的話委實有些難。
陳盼見他不說話了,握住他的一隻手搖晃道:“你該不會是信不過我吧?
”
“當然不是。
”江幟舟不假思索的搖頭,他生怕她不高興,斬釘截鐵的又道,“我當然相信你。
”
陳盼目光晶亮的望着他繼續問:“那你該不會是信不過自己吧?
我有你當未婚夫,還能看上别的男人麼?
”
江幟舟沒有立刻做出回答,他相貌英俊,事業有成,身邊從來也不缺愛慕者,本該是自信無比的性子,但在情場上卻總是患得患失,連句肯定的話也說不出,喃喃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有點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