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幟舟跟她共事時間不算太久,卻也知道她不是會信口開河之人,她說這頭發是“馮雲陽”的,那這件事就八九不離十,一顆心登時就要沉到海裡去了。
“我知道了,萌萌,謝謝你。
”他神情痛苦的捂住臉,簡直不想再說話。
萌萌見狀,忍不住懷疑事情根本就不像他們說的那麼簡單,但李秘書眼見着情況不對勁,立刻插話進來到:“萌萌,你什麼時候去打官司?
我們得先做些準備工作,我介紹幾個靠譜的律師給你認識吧。
”
他一提起案子,萌萌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轉移了,她點了點頭,又對江幟舟說了“保重”,這才轉身跟着他一起往辦公室外面去了。
伴随着關門的一聲輕響,屋裡就剩下江幟舟一個人了,他看着桌上那個裝着頭發的密封袋,想要拿起來看仔細些,然而指尖才一碰到,就跟被電到似的,又連忙将其給丢到老遠一邊去了。
等到李秘書再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自家老闆魂不守舍的坐在辦公桌後面,連以往最在乎的工作都不管了,就那麼看着空茫嗎的地方發呆。
“總經理,我已經幫萌萌把離職手續辦好了。
”他小聲提醒完,又大着膽子伸手在江幟舟面前晃了晃。
江幟舟連忙收起心亂如麻的慌張樣子,擡眼到:“嗯,你做的很好,私家偵探那邊,什麼時候能有化驗結果?
”
“沒有比對樣本的話,可能要多花一些時間才行。
”李秘書知道他着急,但這個事着急也沒用,索性盯着頭發幫忙分析到,“不過總經理,萌萌确實是幫我們擴大了範圍,棕黃色帶自來卷的短發,可以從這三個附加條件上接着找,性别不用卡的那麼緊。
”
此話一出,江幟舟的表情更複雜了,他扶額道:“你不覺得這樣一卡條件就更要命了麼?
除了馮雲陽,你從公司裡再找一個類似的人出來給我看看!
”
李秘書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不情不願的答道:“好像......确實沒有。
”
這下子,江幟舟再次被迫回憶起了他誤以為自己睡了快遞小哥時的心情,黑着臉到:“我忽然有點想吐。
”
同樣是睡男人,他甯可睡毫無交集,素未謀面的外賣小哥,也絕不願意跟“馮雲陽”有牽扯,甚至隻要一想到這個卑鄙小人,他就覺得胃裡翻江倒海,簡直要忍不住吐出來。
李秘書想象了一下自家老闆跟“馮雲陽”抱在一起時的場景,也是難受的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勉強安慰道:“沒事,總經理,凡事都得往好處想,至少這樣,你是在上面的那個!
”
“你還是别說話了。
”江幟舟有氣無力的一擡手,“這件事務必保密,然後就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接着查,一旦有新的可疑之人,立刻就來告訴,至于性别......不限。
”
說這話時,他感覺自己真是要暈過去了,但人的底線就是被這麼拉低的,他現在覺得隻要睡的人不是“馮雲陽”,那就沒什麼不好接受的。
李秘書見狀,卻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總經理,您在那天晚上之後,有沒有腰酸腿疼之類的感覺?
”
“沒有!
”江幟舟的表情精彩豐富至極,見李秘書竟然問這種問題,氣得恨不能剖腹自證,拍案而起道,“都是成年人了,我總不至于連這種事都分不清楚!
”
“我錯了我錯了,您稍安勿躁。
”李秘書見他是要來真的,忙不疊的拿起被放在角落裡的頭發,跑了個無影無蹤。
江幟舟氣得要死,又怕越描越黑,當天晚上煩悶得連家都沒回,直接在辦公室住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