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什麼,就是不小心受了點傷而已,很快就好了。
”陳盼把披肩重新扯了扯,免得小辰因為距離太近的緣故,看到她紗布邊緣的皿色。
小辰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伸出小手做翅膀狀,扇了幾下後天真道:“痛痛都飛走了。
”
這是時繁星在她做完手術的那段時間裡哄她時常用的話,被她用清脆童聲一說,仿佛有了能夠治愈一切的魔力。
小辰如此說了幾次,神情認真的問:“幹媽,還疼麼?
”
“已經不疼了。
”陳盼笑語嫣然的說着。
江幟舟在一邊看着她們一大一小互動,忍不住暢想起了未來。
如果這是在自己家的客廳裡就好了,晚飯過後,他們全家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的什麼節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在一起,聽他和陳盼的小女兒講些獨屬于孩子的趣事。
江幟舟這樣想着,嘴角的弧度越翹越高,目光更是柔和的能滴出水來,直到江承平不請自來的湊上前打招呼,他才從自己幻想的世界裡出來。
他已經提前将江承平會代表江氏來參加頒獎禮的事告訴過陳盼,她這時也沒表現的太吃驚,禮貌的打過招呼後就沒再吭聲。
江承平習慣了尴尬,自然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在靠近江幟舟那一邊的沙發上落座,很微妙的跟他們空出了一段距離,主動寒暄道:“陳小姐,你的傷怎麼樣了?
我那會兒有點事,沒留到最後。
”
“托小辰的福,已經沒事了。
”陳盼說着,不忘跟小辰拉手,“對吧?
我們小辰的話特别有效。
”
小辰這個年紀還不能理解太多事,聽到幹媽說她的話有效,立刻高興的喜笑顔開。
比她大幾歲的小陽并不相信一句話能有這麼大的作用,但他已經了解過安慰劑的說法,也就沒多說什麼,隻若有所思的點了頭。
江承平跟相對熟悉的人打完招呼,這才開始跟時繁星搭話:“封太太,你跟封總的孩子們真是可愛,不少這個年紀的孩子還在怕生呢,想來他們以後定是會有一番大作為的。
”
他跟封家沒什麼交情,聊天的時候以孩子為切入點是最穩妥的做法,雖然誇的尬了點,但總歸好過聊别的。
時繁星對他多少有提防之心,但伸手不打笑臉,便微笑着謙虛了一句:“孩子們還小,看不出來那麼多,再說了,我跟封雲霆也沒想那麼多,隻要他們以後開心快樂就好。
”
她不動聲色的給話題收了尾,是不想跟不夠熟悉的聊太多孩子的事。
陳盼看出來了,主動去截江承平的話頭:“江氏怎麼會讓你來?
該不會是還在内鬥,連代理總裁的人選都還沒挑出來吧?
”
“陳小姐,我現在相信你的傷是真的不重了。
”江承平見她一開口就這麼不客氣,心說先前的擔憂真是都白費了。
“本來就不重,皮肉傷而已。
”陳盼裝作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繼續追問,“秦霜也不來麼?
我還以為她會迫不及待的自己頂上。
”
江承平被她問的這麼緊,隻好多透露了些沒告訴過江幟舟的事:“秦女士當然不會來,她最近好像有家裡的事要忙,我聽說跟家裡的小少爺有關。
”
聞言,陳盼極不自然的扭過了頭,是一聽到他提江承秦,立刻就想到了自己那破釜沉舟的計劃,不免感到心虛。
陳盼敢扪心自問,她絕對沒做過任何對江承秦不利的事,就算是要用他威脅秦霜的時候,也克制住了恨屋及烏的沖動,非但沒傷害過對方,反倒把他照顧的好好的。
可秦霜擺明了是因為她才會有目前的舉動,這讓她實在沒法不多想。
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秦霜該不會還在憋大招吧?
陳盼心下一凜,剛想悄悄跟江幟舟交換一個眼神,就聽到江承平說:“陳小姐,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傷口疼了?
那邊好像有醫生。
”
“不愧是五星級酒店,想的真周到啊。
”陳盼勉強笑了一下,她竭力把眼睛彎成月牙,想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咬牙切齒,但還是微微抽搐的嘴角還是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要不是當着孩子們的面,實在是不宜說太刻薄的話,她真想活活損死江承平算了。
大家都是人,怎麼就你這麼多話,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辰距離陳盼最近,鐵心的繼續安慰她,一雙軟軟的小手揉得人心都要化了,就連方才不過随口一誇的江承平都認真打量起了眼前的三個孩子,毫無感情的想到,看來遺傳的力量真是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