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不該公司賠的錢一分也不會賠,如果有人想從中牟利的話,我隻會用法律的武器讓他認清現實。
”時繁星的體力略有些跟不上了,思維卻還在飛速的旋轉,她已經想到辦法了。
劉先生在派出所裡的日子可謂是度日如年,他本以為自己雖然失去了自由,但卻可以給家裡人帶去一筆不菲的報酬,等被假釋之後,也可以繼續用那筆封口費去投資,慢慢過完富足的人生。
現在,這一切都變成了泡影,江城海人事不省的躺在醫院裡,他這個跟老闆單線聯系的下屬再無人知曉,這樣下去的話很可能會變得替罪羊的!
劉先生動搖忐忑之際,兩根橄榄枝一前一後的伸了過來,先是封氏集團的律師來跟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的底細,我們都很清楚,為了老闆坐牢可不值當啊,就算封氏賠錢免災,這錢也到不了你手裡。
”
律師話說的直白,劉先生卻不敢貿然答應,他怕江城海的病還有回旋餘地,要是他轉做污點證人,江城海轉頭痊愈了,那豈不是死定了?
劉先生為着這點顧慮沒敢立刻答應,當天下午,一位姓程的律師找了過來。
程律師是從法律援助律師轉型過來的,論能力和資曆都平平無奇,跟他談話的時候也說不出動聽的措辭來,但話裡的關鍵信息卻足夠他為之動搖——程律師是秦霜的人,願意撈他出去。
“你現在與世隔絕,不清楚江總的病情,但夫人跟江總還沒離婚,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兒子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程律師的話點到為止,他還有下一個嫌疑人要看,不能太浪費時間。
他離開之後,劉先生的心越發糾結起來,如此惆怅了好幾天,就在即将做出決定之時,又有要求探視的人來了,這次來的不是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而是他妻子帶着感冒剛痊愈的孩子來了。
劉先生隔着玻璃看着妻女,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對着聽筒哽咽道:“你們怎麼來了?
錢收到了沒有?
”
“收到了,但光給有錢又能有什麼用?
你這段時間一直不在家,小寶一到夜裡就哭,我看一定是在找爸爸。
”劉太太說着,差點忍不住跟抱在懷裡的女兒一起哽咽起來。
劉先生見狀,心中也是止不住的愧疚,這時低聲問過金額,又叮囑道:“你放心,我在這兒待不了多久,那筆錢夠咱們全家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了,你累了就請個保姆。
”
他也知道女兒需要爸爸,可事已至此,他實在是沒辦法離開拘留所,隻能希望他們母女過得好一些,詢問道:“你剛剛說小寶感冒了?
是着涼了吧?
照顧她的時候也别忘了照顧自己。
”
劉太太跟他是青梅竹馬,婚後就安心經營起了小家庭,平日裡隻知道丈夫的工作忙,卻不知道具體在忙什麼,直到他被逮捕,銀行卡上又多了筆巨額收入才懵懵懂懂的察覺到。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真能出來麼?
”她一個人帶孩子,還要操持家事,實在是沒法不多想,這時就紅着眼圈道,“家裡已經來過跟這案子有關的人了,我差不多都知道你的事了。
”
“對不起,是我拖累你們了,你們放心,出去之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們。
”劉先生也知道替江城海幹那些髒活兒是拿不出手的,這時隻能寄希望于金錢帶去的補償。
劉太太見他還不知道悔改,低聲斥責道:“我不要補償,我要你好好做人,小寶現在年紀還小,難道你想讓有一個知錯不改的爸爸麼?
在你給個解釋之前,那些錢我是絕對不會用的!
”
她在大事上很拎得清,絕不願意看到曾經跟自己一起走過這麼多年的丈夫變成利欲熏心的小人。
劉先生聞言,心頭為之一震,可讓他就這麼徹底放棄先前的努力又實在有些強人所難,畢竟江城海給的可不是蠅頭小利,而是能讓他們一家幸福生活的巨款。
“你不用擔心我們的生活。
”劉太太看出他心中所想,放柔了聲音又道,“來我們家的不僅有封氏的律師,還有封家的少夫人,她很同情我們的遭遇,說理解你是被利用的,絕不會遷怒。
”
時繁星沒有把時間浪費在跟秦霜安排的律師鬥法上,而是親自帶人去了劉家一趟,雖然她跟劉先生不過是一面之緣,聊了還不到一個小時,但她看人很準,知道解決問題得攻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