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川翼深知,論城府,他比不上羽川幕弦,他也不是當皇帝的料。
“我不想當皇帝。
”所以,他開門見山。
“呵呵。
”羽川幕弦突然笑了,“你跟我鬥了這麼多年,現在你告訴我,你不想當皇帝?
”
“我跟你不一樣,一直在争鬥的人隻有你。
”羽川翼早已将頭發染回正常的顔色,不再裝得玩世不恭,“我從始至終,隻想救出我的母親。
”
“你不想?
你身邊的人可不是這樣想。
你覺得我會信?
”羽川幕弦唇邊露出一抹不齒,就拿羽川翼身邊的親衛月野純夏來說,都不遺餘力想将羽川翼推上高位。
此前羽川翼呼聲越來越高,整個宮内廳都倒下羽川翼,尤其為首的源時一,更是對羽川翼推崇備至。
“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站在這裡。
而且......”
羽川翼頓一頓,他緩緩地從袖口抽出一卷诏書。
當诏書抽出來的一刻,羽川幕弦眼眸頓時一緊。
羽川翼竟敢将诏書随身帶來?
?
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緊抿着唇,雙目都開始漸漸赤紅,陰鸷的目色滲透着寒意。
父皇到死之前,都沒有見他一面,還将皇位留給了羽川翼。
他在自己的父親心中,竟如此沒有存在感。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之間沒有感情,隻有所謂的政治聯姻,他自出生起,因為身體病弱,也不曾得父皇待見。
全憑他是長子,憑他正統的身份,憑他的母親是皇後,他才有今日。
這麼多年,他有多努力,他所做的一切,沒有人懂,他想讓自己的父皇看到自己,認可自己。
可是沒想到,臨到頭,父皇給予他的卻不是信任,而是摒棄。
僅憑這一點,他都想立刻将眼前的羽川翼殺掉。
羽川翼,憑什麼?
他窮盡一生想要保住的皇位,羽川翼輕而易舉得到,卻輕飄飄開口,說不想要。
對他來說,是一種巨大的侮辱。
羽川翼當着羽川幕弦的面,展開诏書。
黃底黑字,字字分明。
羽川幕弦掃了一眼,眸色更深,“你竟敢将诏書帶來?
不怕我毀掉?
父皇留給你的承諾,在我眼中,本就是一張廢紙,如今沒有诏書,你連最後的證明都沒有。
”
“呵呵。
”羽川翼笑笑,“我既然敢來,自然不怕。
而且,我有幾個條件,你必須答應。
隻要你答應,事後我必定雙手奉上玉玺。
”
“所以,為了表示我的誠意。
”羽川翼又停頓了一下,然後,他當着羽川幕弦的面,将诏書靠近牌位前的燭火。
上好的布料,又輕又軟又幹燥,遇到燭火,立刻燃燒起來。
火舌卷過布帛,最後迅速燃成一團。
當火焰即将吞沒整個诏書時,羽川翼将诏書往地上一丢,風助火勢,團團火焰更甚,頃刻之間,诏書付之一炬。
羽川幕弦陡然站起來,俊顔覆着不可置信。
羽川翼,竟然當着他的面,燒掉了父皇留下的诏書。
如此一來,等同于父皇沒有留下遺诏。
羽川翼竟然真的不要皇位。
羽川幕弦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