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爾愣住,她從來不過問自己兒子做什麼,加上她那段時間身子不好,鮮少出卧室,更不清楚她做女傭的活。
她驚訝地看向不動聲色的夜修堇,似乎想聽兒子的解釋。
夜修堇始終平靜至極,深邃的眼眸,不見半分波動。
黎莎的招數,出乎意料,為了得到自由,讓衆人編排他,她是真會倒打一耙。
他低垂着眸,微笑着走到戴爾面前,“母親,她做女傭的活,的确是我安排的。
”
非常坦率的承認了。
戴爾一怔,“小堇,你這是…”
她看不透她這個兒子,盡管她清楚,自己兒子确實不喜歡這個女孩。
夜修堇朝她微微颔首,“母親,我這麼做有我的理由,今天是您的接風宴,這件事您就不用管了,我會給您一個交代。
”
說罷,他朝夜澤走去,“叔公,很抱歉,是我沒提前跟您說清楚緣由,您若想責怪我,我也認了。
”
夜澤深吸一口氣,把酒杯放下,“今天是你母親的接風宴,這件事,過後再說吧。
”
他轉頭對黎莎說,“你先去把衣服換下。
”
黎莎這時候也退讓了,繼續鬧,反而讓大家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反正現在,大家是站在她這邊的。
她倉惶點頭,上樓換了衣服。
而夜澤跟夜子睿,也都繼續招待客賓們,夜家的家事,客賓們也不好插手,當做意外插曲就這麼結束了。
此時,也沒人注意到姜暖暖的表情。
黎莎在夜家過得如何,她不在乎,但聽到黎莎喊夜修堇“修堇哥哥”,她就有點生氣。
那是她從前對夜修堇的稱呼,如今聽别人叫,心裡不是滋味。
夜修堇同夜澤去了書房,黎莎換好衣服走下樓,就碰到落單的姜暖暖。
她既然敢當衆反抗夜修堇的手段,就不怕夜修堇秋後算賬,因為,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他不是在乎姜暖暖嗎,不是為了姜暖暖故意折磨她嗎。
若姜暖暖身敗名裂,那麼,她還會是夜修堇的偏愛嗎?
黎莎走到桌旁,拿起一杯酒,将事先準備好的藥夾在指縫,松開。
藥粒落入酒漿,如汽水般蒸騰消失。
她趁姜暖暖轉頭與人打談話時,不經意将桌面的酒水調換。
“暖暖。
”
姜暖暖轉頭,表情微斂,黎莎拿着一杯酒不知何時站在她身旁。
她面不改色微笑,“今天這麼多人在場,我想,暖暖應該不會不給我面子,跟我碰一杯吧?
”
這麼多人看着,她不可能會拒絕。
姜暖暖看到周圍人側目過來,這是夜家的家宴,她的确沒理由拒絕。
她低頭,拿起面前的酒杯。
黎莎盯着被她端起的那杯酒,心裡不由緊張,更是迫不及待她現在喝下去。
姜暖暖将杯子抵在唇前,瞥見黎莎一直再盯着自己瞧,她動作頓住,“你要看着我喝嗎。
”
黎莎表情稍顯僵硬,但很快恢複,不露痕迹,“我陪你喝。
”
為了不讓她起疑,她先幹為敬。
姜暖暖看了眼杯中酒,卻沒喝。
黎莎壓制着内心的不安,“怎麼了嗎?
”
姜暖暖忽然笑了,“你認識我這麼久,見過我喝紅酒嗎,桌上多出來的這杯紅酒,是你帶過來的吧?
”
黎莎神色一僵,“你…你說什麼啊,這酒原本就有的啊。
”
“我眼睛又不瞎,我桌上放的什麼酒,我會不知道嗎。
”
姜暖暖其實不沾酒,因為她哥哥們不讓她碰,爹地媽咪也不建議她喝。
即便在重要的場合,她隻會選擇香槟這類似飲料的酒類,度數低。
她桌面上放的什麼酒,她不可能不清楚,這杯酒,十有八九是黎莎給她換的。
黎莎臉色稍顯蒼白,表情滿是委屈,“暖暖,你怎麼能懷疑我呢,難道讓你跟我碰一杯酒,就這麼難嗎。
”
姜暖暖拿起酒杯跟她碰了,“你說的,碰一杯酒,我碰了。
”
黎莎差點沒被氣死,但她忍下來了,“暖暖,你…”
“難道黎莎你要逼着我喝酒嗎?
”姜暖暖突然紅了眼,比她更委屈,“我爹地媽咪都不讓我喝酒的,你不是最善良了嗎,你應該理解我呀,你怎麼可以逼我喝酒?
”
“我…我沒有!
”黎莎震驚地看她。
是她小瞧姜暖暖了嗎,還是說,她發現這杯酒有問題了?
怎麼可能!
姜暖暖絕對不可能這麼聰明!
黎莎捏緊杯腳,“暖暖,我沒有逼你喝酒,我隻是想跟你喝一杯,可你不應該冤枉我啊!
”
夜修堇不知何時走來,忽然将姜暖暖手中的酒杯拿走,“是我不讓我女朋友喝,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