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姜笙便沒再看到病床上的人,她走出病房詢問護士,護士才告訴她司夜爵是去做檢查了。
她收拾了床,把床折疊起放好,看到床櫃上的水壺已經沒水了,便提着壺出去打水。
回來的路上,碰到了羅雀站在病房門口,她正要走過去打招呼,這才聽到病房裡傳來老太爺的聲音,“你現在就想出院,你瘋了嗎?
”
出院?
姜笙頓着,司夜爵要出院?
司夜爵坐在床沿,雖然穿着病号服,但他臉色看起來也好了很多,“我隻是中了槍傷,沒必要躺太久,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
“臭小子,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命,那一槍就真該打死你!
”老太爺也是氣不過,說重了話。
司夜爵笑了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
”
“你......”老太爺正要說什麼,見司夜爵的視線看向門外,他轉頭瞧見姜笙提着水壺站在門口時,哼了聲,對他說,“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值得嗎?
”
姜笙知道老太爺因為司夜爵受傷這件事,對她愈發是看不順眼,可她能說什麼,畢竟司夜爵确實是為自己受傷的啊。
她抿了抿唇,走進來把水壺放在櫃子上,“你要出院了嗎?
”
司夜爵淡淡回答,“嗯,沒必要再住院了。
”
他說着,看向羅雀,“去定一張回國的機票,後天早上的。
”
羅雀愣住,“可是您的身體......”
“我的身體我很清楚。
”司夜爵心意已決。
羅雀難為情地看了看老太爺,老太爺拂袖道,“他想回去就回去,我管不着了!
”
他怒然地甩手從病房離開。
姜笙咬了咬唇,走到司夜爵面前,“你還是聽老太爺的話吧,等過幾天再回去也不遲啊。
”
飛機上漫長旅途,萬一他的傷口又撕裂了,那該怎麼辦?
司夜爵眸光淡漠地看着她,薄唇緊抿,姜笙看着他眼神心下一顫,似乎有些不習慣,“司夜爵?
”
“我必須回去。
”他起身,沒有過多的解釋,走到一旁去拿了他的衣物。
就當他脫下上衣時,姜笙清楚的看到他背部包裹着的紗布,除了子彈傷,還有一些痕迹較新的刀傷,是那晚他跟那些黑衣人搏鬥留下來的吧?
姜笙走到他身後,忽然将他抱住,感受着那具身體的體溫,卻又有一絲冰涼。
司夜爵穿衣的動作頓住,唇角繃得緊緊的。
“司夜爵,你的傷還沒好。
”她的聲音很輕柔,像是晚風輕輕襲來,掠走了他的心。
司夜爵眼眸黯淡,随即轉身将她拉開,語氣輕緩,“别鬧了。
”
見他穿上了襯衫,姜笙替他扣上紐扣,司夜爵沒說話,但也沒有阻止她的動作。
等她扣好,她眼眸輕垂:“司夜爵,你......是真的有事瞞着我嗎?
”
她擡起頭看他。
她感覺得出來,司夜爵今天有些反常,對她刻意的疏遠了?
司夜爵深邃的眸底如一潭深不可測的湖水,“有些事,不要問。
”
他拿起西褲,見姜笙怔在原地,眉頭輕蹙,“你還要看我換褲子?
”
姜笙頓着,轉過身去,“不看就不看。
”
司夜爵啞然失笑。
司夜爵提前出院後,回到酒店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姜笙回去收拾了行李,跟羅櫻說後天啟程回國也讓她準備一下。
中午,南錦夫人找了她,姜笙也到餐廳去見了南錦夫人,南錦夫人聽說在珠寶秀她被人帶走的事情後,也詢問了她一些情況。
姜笙也隻笑着回答,“謝謝老夫人關心,我沒事。
”
“沒事就好,錯過了沒關系,還有一次機會,我是相信你的。
”
南錦夫人的安慰跟理解讓姜笙很是感動,這時南錦夫人的助理走了過來,“夫人,還有兩個小時就得去機場了。
”
“好。
”她回答。
姜笙問:“您今天要回去了?
”
南錦夫人點頭:“是啊,下午的飛機,你呢?
”
姜笙尴尬一笑:“我還要後天。
”
“等回去怎麼樣再聯系吧,我今天就先回國了。
”南錦夫人讓助理推着輪椅離開,而姜笙還坐在位置上,望着窗外思緒好久。
“zora小姐。
”
聽到聲音,姜笙轉頭看向走來的瓊斯,怔了怔,随後微微一笑,“瓊斯先生也在餐廳用餐?
”
“是的呢,碰巧就遇到了你了。
”瓊斯看了看桌上的兩副餐具,“你是跟......你先生?
”
姜笙端起茶杯的手頓了下,垂眸,“不是,是我的合作夥伴。
”
司夜爵今天出院後,她便沒再看到他的身影,連羅櫻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她剛喝了一口茶,突然地反胃起來,捂着嘴倏然起身跑去洗手間。
“zora小姐?
”
知道瓊斯在身後叫她,但她壓根沒辦法回應,直奔洗手間後她還真的吐在了洗手槽裡,連同剛吃的那些午餐也都吐了出來。
她打開水龍頭沖掉了嘔吐物,可又是反胃,直到沒什麼東西可以吐出來了,她這才用水沖洗了臉,拉下紙巾擦拭着。
等走出洗手間,才發現瓊斯在外頭等她,見她臉色發青,“你不舒服嗎?
”
“沒事,我可能是吃壞東西了。
”姜笙擺擺手。
“用不用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瓊斯又詢問。
姜笙搖頭,擠出一抹笑容:“真的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我想回去休息一會兒。
”
“那好。
”瓊斯也沒再多問。
回到客房,姜笙隻是去喝了一杯熱水,可水剛下肚,她又開始不舒服,走到衛浴間又是吐了一頓。
她看着鏡子裡吐到臉色蒼白的自己,胃是火辣辣的難受,看來她真是吃壞了。
可她也沒吃什麼啊。
聽到有人摁門鈴,姜笙這才不緊不慢地走去開門,看到是司夜爵,她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