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穆言端着最後一道菜從廚房出來,擺放在桌上,大嬸跟沒聽到她解釋似的,誇贊司穆言,又說,“大早上真是麻煩你了,還得幫我做早餐呢。
”
司穆言慷慨淡笑,“您言重了,您收留我們一晚上,是我們麻煩了您才對,又怎麼好意思讓您準備早餐呢。
”
大嬸見他懂事,笑得合不攏嘴。
南卿坐在位置上,望着桌面那些豐盛且看着很有食欲的早餐,她拿起筷子嘗了口,眼睛一亮,擡眸朝司穆言看了眼,“司大少廚藝不錯啊。
”
這跟茶餐廳廚師做的早點有得一比了。
司穆言盛了碗八寶粥,“小時候我母親忙,為了幫她分擔,早餐基本都是我準備的。
”
南卿一怔,“司家不是有傭人嗎,還需要你準備?
”
像她這樣的,基本沒進過廚房,因為家裡有廚娘廚師,專門負責膳食這塊。
别說是她,就她老爹這麼大年紀了,也做不出啥像樣的早餐。
司穆言用勺子攪合着碗裡的粥,眸子動了動,“那時候沒回司家。
”
南卿噎住,别人的家事,她還是少點過問吧。
等吃完早餐,他們便也跟大嬸道别了。
大嬸熱情,還送給他們兩隻自己養着的土雞,南卿也不好意思拒絕人家的好意,就收下了。
走到路邊,司穆言伸出手,“還是我來提吧。
”
“犯不着,兩隻雞而已。
”她推開他手,“你一個傷患就好好當你的傷患,少瞎操心。
”
南卿将兩籠肥雞提起,手敲着籠門,“等回到家,就拿你們煲雞湯。
”
籠子裡的雞跟她對瞪眼。
南卿啧了聲,“還瞪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拔光你的毛。
”
司穆言見她自顧自跟兩隻雞較勁,還玩得盡興了,笑着搖頭。
兩人站在路邊等車,沒一會兒,一輛車拖拉機突突經過。
拖拉機開往南家城鎮,司穆言跟南卿坐在拖拉機上,太陽曬在兩人身上,沒庇蔭的,又一路颠簸,可以說是煎熬至極。
等拖拉機抵達城鎮路口,兩人下車,南卿飛奔到一旁,扶在一棵樹上吐了。
司穆言将身上全部零錢都給了司機大哥,司機大哥朝南卿看了眼,說,“你媳婦兒啊,她是不是懷孕了,吐得這麼厲害?
”
司穆言尴尬地咳了聲,還沒能說什麼,司機大哥便将他們的兩籠雞提給他,“回去殺一隻,好好給你媳婦兒補一補。
”
随即開着拖拉機離開。
南卿把早上吃過的早餐全都吐出來了,難受至極,司穆言把一包紙巾遞給她,“沒事吧?
”
她接過,擺手,“沒事,就是颠得暈。
”
他笑了下,“那南少還算有毅力,能堅持在車上沒吐。
”
她擦拭着嘴角,轉頭看他,“你在嘲笑我嗎?
”
他笑而不語。
南卿不跟他計較,拿過他手裡提着的雞籠,“走吧。
”
他喊住她,“等等。
”
南卿疑惑回頭,一件外套批頭蓋下,隻見他耐心替她将外套袖子打成結,包住了她的長發。
她擡手一摸,微微怔住。
司穆言看着她,“勉強看不出來,你也不想這樣回去被人看到吧。
”
南卿垂眸,原來他是擔心她的身份暴露,所以将她的長發給裹起來了。
“少爺!
”
聽到阿月的聲音,南卿轉頭,隻看到阿月從車上直奔下來,她跑到南卿面前上下打量,見她挺狼狽,擔憂道,“您沒事吧?
”
南卿擺手,“沒事,你們一直在找我們?
”
阿月笑着說,“南石猜到你們應該躲去了漁村,所以就讓我們在城門口守着,幸好,你們都沒事。
”
夜修堇從車裡走下。
司穆言朝他走去,“暖暖呢?
”
他說,“在醫院。
”
司穆言蹙眉,“她出事了?
”
夜修堇搖頭,“不是她,是三爺。
”
走來的南卿剛好聽到這句話,臉色微變,沖上前,“我老爹怎麼了?
”
阿月趕緊解釋,“三爺昨天去醫院找黑崎龍被本橋發現了,三爺跟本橋的人動手,被偷襲,受了傷,不過已經沒事了,姜小姐通知我們後,就在醫院照顧三爺。
”
南卿稍稍松了口氣,眼神寒冽,“本橋是嗎,這筆賬我回去就跟他算。
”
阿月忽然看到她手裡提着的兩籠雞,“少爺,您這是…”
南卿這才把兩籠雞塞到阿月手裡,“拿回去煲湯給司大少補補,他傷得比較重。
”
南卿也不等他們,率先離開。
夜修堇跟阿月看向司穆言,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傷得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