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刮開肉那一刻,是撕裂的痛,司穆言悶哼出聲,他眼底猩紅,脖子青筋突現,額角浮現的冷汗如雨幕,浸濕他臉頰。
直到子彈從他傷口中脫落,他整條手臂已經痛到麻木,沒有知覺。
南卿想到車内備有醫藥箱,她起身,“你等着我。
”
她迅速往回跑。
司穆言靠在樹上,整個人的意識有些混沌,模糊,樹林寂靜得可怕,仿佛隻剩下他一個人,孤獨跟絕望逐漸包裹着他。
他身體感到寒冷,像是流失了溫度。
他是要死在這裡了嗎。
司穆言閉上眼,失去了意識。
南家這邊,因為遲遲聯絡不到南卿跟司穆言,兩人像是失去音信,南三爺實在坐立難安。
姜暖暖也擔心極了,提心吊膽着,就怕他們真的出事了。
而這時,夜修堇跟阿月兩人一前一後從外頭進來。
他忙問,“怎麼樣?
”
阿月說,“我們得到消息,少爺跟司大少兩人在郊區公路失蹤了,而且當時有車輛在追趕他們,聽說都攜帶着槍。
”
姜暖暖起身,“怎麼會這樣?
”
本橋不是盯上她嗎,為什麼大哥跟南卿也會遇到危險?
南三爺神色陰翳,背在身後的手擰緊。
夜修堇看着他,“我懷疑對方是同時派出了兩撥人,一撥人對暖暖下手,另一撥人,則是對南少跟司穆言下手。
”
對姜暖暖出手的那些人沒有帶武器,顯然,他們不是要姜暖暖的命,而是活着帶走她,而對南卿跟司穆言出手那撥人,都是及其兇狠的歹徒,對方是要命。
南三爺咬肌動了動,沉着臉,“有過一次例子,本橋沒本事再敢動手,難道是他背後的人?
”
本橋曾經雇傭過骷髅會的殺手,但失敗了,他如今拿到黑崎組的管理權,貿然動手,要是再失手,普佐肯定不會放過他。
夜修堇撩起眼皮,“如果說,這次不是本橋策劃的呢。
”
南三爺蹙眉。
夜修堇意味深長,“您别忘了,黑崎組背後聯絡的那個人。
”
他恍然,“唐特?
”
“您不覺得奇怪嗎,本橋突然拿到黑崎組的實權,甚至殺掉自己的人誣陷南家商會,獅子大開口要拿南家三堂跟六堂的地盤,這兩個地盤是普佐最想要的,如果本橋得逞,那麼,普佐勢必會重用他。
”
夜修堇視線落在棋盤上,“我已經查出來了,挪走賬簿上那些錢的人,就是本橋,以此證明,本橋就是背着黑崎龍跟唐特有聯絡的人。
”
“唐特躲在後面布局,從本橋殺掉黑崎龍,為黑崎芳子奪權,到如今他上位開始,他就已經入了唐特的局,成為他獨攬權勢的棋子。
”
南三爺深呼吸,“好一個唐特,幸好我當初沒留下他,否則真是一個禍患。
”
沒想到,馬修斯的這個兒子比他還要有謀略,有野心,城府更深。
姜暖暖低垂着眼。
這是唐特做的,那那些人要将她帶走,也是唐特的意思…
是啊,夜修堇失蹤後,她就公布了跟夜修堇結婚的消息,唐特不可能不知道。
可隻要唐特不知道夜修堇還活着,就算她公布了消息,那也沒事。
她太天真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她都不相信夜修堇死了,唐特又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呢,或許他已經開始懷疑夜修堇還活着了。
南三爺讓阿月派更多的人手到郊區搜尋,也吩咐,“如果再遇到他們的人,不用手下留情,”
阿月說,“明白。
”
她迅速離開。
夜修堇看向低落的姜暖暖,他走到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略顯冰涼的手,“不用擔心,南卿跟你大哥身手都不錯,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
她說不出話。
夜修堇将她摁到懷裡,撫摸她頭發。
更慶幸暖暖沒有跟他們在一起。
他相信司穆言跟南卿的身手,兩人沒走公路,明顯是進了叢林,那些人帶着槍,都是亡命歹徒,不一定是暖暖能對付得了的。
若是她在,司穆言跟南卿得顧着她,三個人才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