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跟宸宸兩人因為擔心才跟到後院,看到這一幕,才知道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姜暖暖是傻,也容易信任人,隻不過在于沒有變成糟糕的關系以前。
她有一點跟他們媽咪還是有些相似的。
比如“記仇”。
姜暖暖計較的是夜修堇當初說出那些傷人的話,盡管夜修堇不記得了,那也不代表沒存在過。
她心裡還是介意的,介意這個“欺騙”過她的朋友。
“算了,懶得跟你說。
”姜暖暖急匆匆從他身旁離開。
夜修堇沒說話,望向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陷入沉思。
臨近傍晚,司老爺命人準備了一桌子好菜招待貴客。
姜笙與司夜爵也顯盡地主之誼,與夜澤侃侃而談,長輩們談話期間,孩子們都是各自吃自己的,很少說話。
姜暖暖坐在言言跟宸宸中間的位置,對面坐着的正是夜修堇。
她不經意擡起頭對上他視線,又匆忙低下頭,跟碗裡的飯有仇似的,拿筷子戳着。
不知談到什麼,司老爺微微驚訝,“夜小少爺都被維多拉亞學院錄取了?
”
夜澤點頭一笑,“是有了錄取名額,等修堇到十五歲,便可以入學了。
”
宸宸撩起眼皮,“不就是維多利亞學院嗎,我跟哥哥要是願意,也可以進。
”
司老爺爽朗的笑出聲,“我這倆孫子,倒是很不謙虛啊。
”
夜澤微笑道,“這點不就跟爵爺很相似嗎。
”
司夜爵一本正經,“有這個實力,當然不需要謙虛。
”
謙虛是一種傳統美德,也是一種态度,大多數人堅持低調行事,委婉謙遜,這的确沒錯。
可有些人卻認為,過于表現自己的能力與才華,是一種令人不恥的驕傲行為。
而他并不認同。
他更希望自己的孩子當仁不讓,能上則上,重視效率而不委婉。
是就是,非就非,怎麼回事就怎麼回事,沒必要謙虛。
比如宸宸的自信,雖然有時候自信過了頭,但他從來不會因為受到一點打擊一振不撅,反而越挫越勇。
他也清楚,夜修堇曾經跟他争奪成績榜名額,宸宸僅次于他。
但他未曾消極,将超越夜修堇當做目标不斷更緊,所以宸宸自信,他也從未打擊過他的信心。
因為他相信兒子。
有才華的人,希望有人懂得欣賞,有能力的人,也希望别人能看到自己的能力,努力上進,争取做到他人認可,這并不算驕傲。
堅持自我,活得明白,不愧對自己,又何懼世俗的眼光。
吃完飯,司老爺讓傭人收拾出兩間客房,留夜澤與夜修堇當晚住下。
夜澤也沒有推脫,授了好意。
姜暖暖上樓回房,在走廊碰到夜修堇。
他伫立在牆上一幅油畫下,而這幅《墜落的天使》油畫,是從澳區回來時,表嬸嬸送她的。
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她本想不予理會,佯裝沒看到,走過去。
夜修堇不緊不慢開口,“這幅畫挺有意思。
”
她停下腳步,疑惑回頭看他,視線又落在那幅畫上,講真,她對畫上的寓意,倒沒這麼在意。
隻是覺得好看就行。
不過,他這麼說,倒真勾起她好奇心了,“有别的意思嗎?
”
夜修堇視線定格在畫上,淡淡說,“在這幅畫裡,第一眼隻看到世人挽救墜落人間失去羽翼的天使,可看久了會發現,是世人束縛了天使。
”
姜暖暖湊過去,可她怎麼看,都是人們想要将天使送回天上啊。
她轉頭看他,“你哪裡看出來的?
”
夜修堇偏頭對上她困惑的表情,她眼睛裡的清澈,幹淨,是心思複雜的人所沒有的。
她純粹得就像一張沒有被任何墨水渲染過的白紙,而這樣的純粹,也會令人想要染指。